面對憤怒的播密國師,孟奇只覺自身像是汪洋大海上的小小打漁船,隨著暴風雨和驚濤駭浪起起伏伏,隨時可能倒覆,但無論如何也抗衡不了自然偉力,只能寄希望於努力和運氣!
「胡說!」
整個播密的紅霧翻滾,隱藏其中又被它排斥阻隔的陰冷潮濕之意波浪起伏,洶涌澎湃,時不時有陰靈憑空浮現,讓諸多老怪物不寒而栗。
七曜邪神正與無法離開岩洞的「看門人」交易物品,突然皺起眉頭,氣勢攀升,身周七顆邪異星辰騰空,光芒灑落,照耀肉身。
「怎么會有此異動?」七曜邪神沉聲道。
看門人氣息內斂,悠長嘆了口氣:「老夫這是第二次感覺到陰冷潮濕之意洶涌,不知出了什么異變……」
他語氣惆悵而滄桑。
「第二次?上一次是什么時候?」七曜邪神的星光阻隔著陰冷潮濕感覺的入侵。
「看門人」苦笑起來:「那是一個甲子前的事情了,老夫自此被鎖在此處,難以擺脫,不得以和葉玉琦合作,期待她能幫忙斬斷鎖鏈。」
七曜邪神好奇此事很久,但覺得事關重大秘密,一直沒有問,如今聽「看門人」主動提及,順水推舟問道:「老兄,你到底被誰鎖在這里?又看守什么門?之前深入岩洞探尋的絕頂高手為何失蹤?」
「看門人」吐了口氣,滿臉的苦色:「這么多年,老夫也在問自己,當初什么都沒做,僅僅遇到了一個神神叨叨的年輕道士,就被他鎖在門邊,吩咐老夫盡心看守,等待有緣之人,而失蹤的絕頂高手與老夫無關,岩洞內分岔眾多,殺機密布,深入地底,諸多地方殘留魔氣,似有陣法約束,稍微行差踏錯半步,就會遭遇滅頂之災。」
「至於看的門,呸,那能叫門!不知哪個野孩子用炭筆在岩壁上隨手畫出的門!老夫仔仔細細摸索一個甲子都毫無收獲!」
七曜邪神聽得一愣一愣:「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老夫帶你去看看,剛才的交易就不加添頭了。」看門人覺得自己脫困在望,也不怕被人掌握正確道路了,反正岩洞內能采集的天材地寶差不多都落入自己手中,換取了修煉和煉制延壽丹葯之物。
七曜邪神警惕之意不減,生怕看門人借助岩洞內的殺機坑自己,但又對神秘的門和門後的事物分外感興趣,覺得有大機緣大奇遇,於是沉吟了下道:「老兄,你在前面帶路。」
「胡說!」
怒吼與恐怖的氣勢齊齊壓向葉玉琦,但她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淡定自若:
「如果沒有走錯路,你為何沉睡多年?」
「如果沒有走錯路,你為何不記得自己是誰?」
「如果沒有走錯路,你千方百計弄出去的分神為何忘記初衷,忘記關於無憂谷的一切,尋尋覓覓多年都無法再次踏入此地?」
一聲聲質問宛若驚雷,劈得老者氣息起伏,語不成言,只能不斷怒吼:
「胡說!」
「明明是無憂花的影響!」
「不,是黃泉水!我借助黃泉水練功!」
孟奇周身淡金閃耀,承受著洶涌澎湃的壓力,原來外界的「冥皇」是播密國師這個老怪物偶然清醒下弄出的分神,以求他獨立成長,最終喚醒本尊,解決後患,結果,他也忘記了「前塵」,只記得要尋找無憂谷,但不記得為何要找!
難怪當時斗姆元君沒有「察覺」,反應不及,讓「冥皇」元神逃脫,她見多識廣,恐怕早有所料,故意為之!
葉玉琦背後星辰化作的暴雪徐徐旋轉,中央虛無之意愈發深重,語氣冷冽,再次開口:
「無憂花哪有如此強的葯力!」
「若是黃泉水,你早就徹底忘記前塵,如何能回想起來?」
「你明明猜到自己出了紕漏,卻不肯承認,東拉西扯!」
「胡說!」老者紅褐色雙目滿是殺意,蛇形之簪碎掉,白發披散,宛若一根根細蛇,似乎准備動手殺掉眼前這可惡女子!
葉玉琦揚了揚手中令牌,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似欽佩似自信:
「他說殺你只用一劍!」
殺你只有一劍……孟奇被這霸氣十足的話給震撼到了。
「胡說!」整個播密的陰冷潮濕之意倒卷,一個個陰靈如同觸手,飛向老者身周,濃郁的殺意讓孟奇的八九幾乎破功。
在老者出手的同時,令牌飛出,虛空撕裂,一道劍光斬出!
石室連同無憂谷頓時變得白茫茫一片,但孟奇已成外景,竅穴打開,隱約感覺到了這道劍光的軌跡。
它似乎不太強大,也沒有附加任何神異,但仿佛法與理的凝聚,直接穿透了層層實質般的陰濕,在諸多陰靈交匯的某個節點斬了一下。
轟隆!
一處節點斷開,周圍陰靈失控,發出厲聲尖叫!
原本這點攻擊對播密國師算不得什么,但孟奇愕然發現,陰靈的失控在蔓延,一個影響一個,節點接連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