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中深埋一口刀(1 / 2)

「有意藍血?」想到阮三爺的琴音非常針對藍血人,孟奇懷疑他們早就知道藍血人的存在,但過去一直秘而不宣,這次為何大張旗鼓,聯絡門派和世家?

嚴沖端起海碗喝了一口:「多年不理世事的阮老爺子寫信給附近幾州有實力的門派和世家,極言藍血人的危害,並對他們意圖染指臨海城之事表示憂慮,認為他們有重大圖謀,對人族不利,所以必須先發制人。」

「這倒不是沒有道理。」若強者們對藍血人之事不產生警惕,孟奇反而覺得奇怪,「阮家對此事急切嗎?」

如果阮家確實著急於這件事情,那得去助一臂之力,即使自己還未邁過第一層天梯,可面對藍血人時,有八九玄功抵御他們的控水之能,足以對抗其他方面稀松平常的藍血四五重天絕頂。

嚴沖哈哈笑道:「急切?想急切也急切不起來,連藍血人有哪些強者,經常出沒於什么地方,根本所在位於哪處海底都不知道,怎么急切?這都需要卜算和搜集並重,非一時一日之功。」

海底危險,強橫妖物與險地不少,又是水中作戰,對感應的削弱很厲害,哪怕半步法身也不敢橫沖直闖,如此一來,在無邊無際的汪洋若盲目尋找,等同於大海撈針!

「那某就不必急趕過去了。」孟奇回敬一碗酒,打算先潛心修煉,感悟法理,夯實邁過第一層天梯的基礎。

他從藍血人記憶里看到的海溝「畫面」大概描述給何九、黃太沖等人聽過,阮家若有意藍血,肯定繞不過東海劍庄,雙方必會合作,倒不用自己操心他們怎么得到情報。

嚴沖聞言,下意識問道:「你還有其他事情?」

問完,他就自動閉上了嘴巴,自己與蘇孟只能算泛泛之交,豈能問這種交淺而言深的話題?

孟奇輕拍酒壇,酒液化柱而出,灌滿海碗,呵呵笑道:「打算找個地方結廬靜居,感悟天地法理。」

「你快邁過第一層天梯了?」嚴沖目光一滯。

孟奇笑而不答,只是道:「原本想著與嚴兄比鄰而居,但某背負太多仇怨,還是隱蔽一點比較好。」

說到這里,他端起酒碗,咕嚕干凈,轉過身,推開房門,踏入雨幕。

雨水加身,如水銀般化珠滾落,不染半點濕痕,只有黑暗漸漸模糊了孟奇的身影。

嚴沖定定看著這一幕,回頭望了望在風中搖曳不定的燭火,突然嘆了口氣:

「江湖夜雨十年燈,十年之後又會是怎樣?」

…………

秋高之天,氣清而爽,這片碧波盪漾的大海白日仍有炎陽灼燒,夜里就海風穿船,帶起瑟瑟秋意。

一艘裝飾華麗的樓船緩慢行駛於一望蔚藍的汪洋之上,沐浴著燦爛的陽光。

與別的樓船不同,它的甲板上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床,一張看著就覺得舒服的床。

孟奇赤裸著上半身趴在上面,享受著日光浴,舒服得眼睛眯起,像是一只慵懶的貓。

旁邊有幾張案幾,擺放著葡萄、西瓜等水果,它們都非應季之物,乃功法擅長於此的家族栽培,高價方能獲得。

披著紗裙的美貌侍女分坐左右小凳,時不時用纖纖玉指捻起一枚葡萄剝皮,使牙簽插一塊切好的紅瓤西瓜,伸到孟奇嘴巴邊。

而孟奇只用張開嘴吞食,保持著懶洋洋的狀態。

和風暖陽,大海甲板,這一切都似乎被孟奇影響得懶洋洋,侍女們都有點昏昏欲睡,端著冰鎮酸梅湯上來的仆人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公子,我們服侍過不少客人,可從未見過誰像您這樣懂得享受,他們不是畏懼陽光猛烈,就是放不下身段,唯您讓我們看著都好生羨慕,也想這樣曬一曬,睡一睡,似乎日子都變得悠閑起來。」左邊侍女赤著雪白雙足,剝著葡萄,露出晶瑩的果肉,含笑說道。

「你們可別,若是曬得肌膚發黑,肯定會埋怨我。」孟奇眼睛不睜,說話帶著濃重的睡意。

他閉關潛修後,包了一艘樓船,從海上前往琅琊,出手豪爽,行事獨特,引得侍女仆人們分外好奇。

右邊侍女噗嗤笑道:「曬了這么多日,也沒見公子皮膚黝黑。」

她知道公子乃江湖高手,會被曬黑才奇怪,笑過後繼續道:「最初見公子要在甲板安放一張涼床,我等都以為遇到了瘋子,或者那種喜愛無遮大會的紈絝,想不到還能這樣用。」

說話間,她接過冰鎮酸梅湯,用湯勺攪拌了一下,晶瑩浮動,帶來涼色。

孟奇張開嘴,等著湯勺過來,喝了口酸甜涼爽的湯水,依舊沒睜開眼睛,微笑道:「我這人,能享受的時候就絕對會享受,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能有人服侍就絕不自己動手。」

陽光灑落,將他背部的皮膚襯托得淡金閃耀。

「小婢聽以前的客人講過,人生苦短,何必為難自己,莫非說的就是公子這種人?」另外一名侍女打趣道。

她拿起玉制的「不求人」輕輕幫孟奇撓背。

風很輕,日很暖,所有都顯得如此悠閑懶洋,直到一位水手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