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虎腦袋一暈,聲音都有點飄忽:「慘遭殺害?」
若是為了天下,苗虎覺得犧牲兒子可以忍受,將來還有機會收獲,可現在,杜懷傷復蘇了,兒子也慘死,他難免失態。
劉順水內斂的宗師之威毫不保留散發,壓得營帳內諸多義軍首領顫栗不斷,一雙眼睛則怒視著孟奇等人。
孟奇將手一拍,胡志高與侯躍等紅衣軍頭目從帳外將苗聰與劉韻陶的屍體抬了進來。
苗虎與劉順水頓時撲了過去,檢查死因。
此時,孟奇平淡道:「劉韻陶身為奸細,必定拉攏有外景強者,只要拷問幾位,就能確定真假,大天王以為然否?」
劉順水心中一凜,回首與孟奇四目交接,只覺他眸子幽深,看不出任何情緒,於是袖袍一揮,冷哼道:「還想將我孩兒軍一網打盡?哼,若非為天下蒼生計,本王必不與你善罷甘休,等到推翻無道朝廷,咱們再好好說道!」
他干脆利落拒絕了調查孩兒軍其他將領的事情,做出勉強忍耐的姿態。
杜懷傷當然不會逼迫他,溫言寬慰,並間接表示只要沒做傷害義軍之事,就當之前種種都未發生過。
不少義軍首領悄然松了口氣。
苗虎沒找到自家兒子的致命死因,沉啞著聲音問道:「他的寶兵和芥子環呢?」
「都被朝廷奸細掠走了。」孟奇眼皮都沒跳一下,「苗公子早中了朝廷奸細邪術,壽元近乎耗盡,只余一點吊著,所以我們救之不及。」
苗虎回想剛才檢查,發現苗聰真是壽盡而亡,一時驚疑不定,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此時,頑石真人右手微攤,只給苗虎察覺。
苗虎瞳孔劇烈收縮,忽地拱手:「多謝幾位上師為吾兒討回公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老夫與朝廷勢不兩立!」
幾分真,幾分假,幾分凄涼。
見劉順水和苗虎短短時間內就「歸順」杜懷傷,朱壽與馮經堂頓時氣勢被壓,不敢再輕舉妄動,紛紛臣服。
一番辛苦下來,義軍至少表面上重新擰成一股繩了,杜懷傷和孟奇都暗中吐了口氣。
「如今形勢逆轉,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杜懷傷虛懷若谷般問道。
「當然是穩守待援!」朱壽毫不猶豫道,「杜天王既言形勢逆轉,當明白時機在我不在敵,只要穩守半月,怒江以南其他義軍將能徹底清楚掉朝廷殘余勢力,趕來會和,甚至有『孤山飛雲』這位一品強者,怒江以北亦會更加遍地烽火,到時候,人心離散,朝廷大軍不攻自破!」
劉順水和苗虎等人都表示贊同,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唯一的不好在於,要和別的義軍分享推翻朝廷的「收獲」。
杜懷傷看向孟奇:「幾位上師以為如何?」
孟奇環視一圈,緩緩搖頭:「時機稍縱即逝,一旦錯過,便是滅頂之災!」
先虛言嚇人!
然後他分析道:「影王來歷神秘,侍奉一位號稱真正神靈的老祖,如今他死於某之刀下,那位老祖很可能做出什么過激舉動,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危險。」
「影王名不見經傳,出現就有二品強者的實力,那位老祖的恐怖詭異可想而知,即使不能真正降臨,逆轉局勢似乎亦非什么難事!」
自己用沾因果殺影王等於將危險延後,時間若是拖得太久,說不得「神魔怒火」就找到機會降臨了,到時候,任務危矣!
「但以我們的實力,短時間內怕是攻不破朝廷大營。」苗虎皺眉道。
孟奇微笑道:「初來乍到,各位便一鼓作氣,與朝廷大戰江上,依仗的是什么?」
「是朝廷內部有罅隙,幾位上三品強者彼此不合!如今雖然有太子持神兵鎮壓,但若能讓對方明白局勢,未嘗沒有機會拉攏策反!」
「如果他們龜縮大營,我們根本沒辦法混進去拉攏。」馮經堂沉聲道。
杜懷傷將手一按:「在那位神秘老祖顯靈前,朝廷亦會顧忌我們穩守待援,肯定會選擇攻打,到時候找機會傳遞消息。」
杜懷傷表態,其他義軍首領不再持反對態度,開始商量細節。
…………
朝廷營地內,幾位血海教的外景強者惶惶不可終日,花費一日工夫,總算又布置出了一座小祭台,請求老祖指點迷局。
血光從虛空莫名高處落下,垂入一位外景的泥丸宮。
這位外景強者將之前的事情盡數回想了一遍,以便老祖了解。
少頃,他腦海內響起了老祖暗啞威嚴的聲音!
…………
又是夜深人靜,這位血海教外景強者悄悄潛到了怒江旁邊,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上面字跡妖紅,如同血液書寫: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看似普通的千字文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讓人一看就頭暈目眩!
這位外景強者小心翼翼將黃紙放置於江面,然後看見它石頭般沉底,無火自燃,水淹不熄,頓時松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