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棺中倩影(2 / 2)

六朝清羽記 紫狂 3009 字 2020-07-30

程宗揚掛念著後面那個美婦,如果讓孟老大撞見,一句「按老規矩處置」把那個尤物一掌拍死,實在太殘忍。

「孟老大,咱們掃清黑魔海這處巢,現在又有了錢,是不是該啟程往江州?」

程宗揚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去,給小紫留下轉移空間。

孟非卿只當泉玉姬不好意思讓人看見,與程宗揚一同邊走邊道:「原來我准備再待上一個月,籌足軍費再往江州。有程兄弟幫忙先後討來兩筆巨款,已經夠用。再過幾日我便往江州去。」

程宗揚想起有人泄漏左武軍行蹤的事。「洛陽那邊有消息嗎?」

「哪有這般快。從洛陽飛鴿傳書,一來一回最少要三、四天時間。加上那邊還要打探消息,最快要明天才有信傳來。到時我們走陸路,晝夜兼馳半個月就能趕到江州。」

「雲水還沒有解禁?」

「昨日已經解禁了。不過走水路是逆水行舟,不及陸路快捷。雖然辛苦些,能早一日趕到也是好的。」

「這么說我們後天就能走?」

9^ill「八天。」

孟非卿停下腳步,「還有兩件事要處置。」

「孟老大,看你笑這么閱心,似乎有好事?」

孟非卿哈哈笑道:「沒錯!其中一件是光明觀堂!」

程宗揚怔了一會兒,小心道:「你們有光明觀堂的消息了?」

「光明觀堂接到一筆善款,在畫橋湖選處院子准備開慈幼院。」

孟非卿道:「這次光明觀堂來的是幾名年輕弟子,為首的是鶴羽劍姬,還有樂明珠、穆嫣琪、部晶這幾名小丫頭。很好。」

孟非卿是晴州地頭蛇,又有鵬翼社遍布雲水南北的通信網,消息不是一般靈通。可是聽他們的口氣,自己怎么有種要壞事的感覺呢?

程宗揚干笑兩聲。「光明觀堂那邊有什么要處置的?」

孟非卿道:「燕姣然欠了我們星月湖兩個人,當然是找她們要人。」

程宗揚道:「光明觀堂許諾給岳帥兩名弟子當姬妾,真有這事?」

「當日光明觀堂開出條件:只要岳帥剿滅黑魔海,便任由岳帥挑選兩名弟子做為姬妾。事到臨頭,光明觀堂卻改口說要替岳帥挑選絕色。如今她們挑選的丫頭已經十六、七歲,現在不要,難道還等到她們成了殘花敗柳?」

孟非卿冷哼一聲:「月姑娘和紫姑娘身邊都沒有伺候的人,正好要過來一人一個,給兩位姑娘當貼身丫頭。」

程宗揚正想著怎么開口,孟非卿說道:「小狐狸跟我說過,不就是你看中那個姓樂的丫頭嗎?等我們把人要過來,只要紫姑娘答應,你便收了她當通房丫頭也沒什么。」

本來自己跟小香瓜挺美好的事情,非要被他們橫插一杠,搞成欺男霸女的勾當。就算自己樂意,小香瓜能樂意嗎?

「人家要是不答應呢?」

孟非卿毫不介意地說:「正好。剿完黑魔海,我們兄弟順手把這根釘子也拔了。」

說到底,星月湖還是把光明觀堂當成敵人。記得小狐狸說過,當年岳帥想請光明觀堂收留月霜,卻被光明觀堂的燕姣然翻臉出賣,星月湖忍這口惡氣已經不是一兩天。

自己見過的孟老大、斯明信、盧景、小狐狸這些都不是善茬,沒借口還得制造借口,何況有這么大的把柄在手里呢?

兩人走到剛才的洞窟,只見臧修盤膝坐在屍堆前,一手平放胸口,正在念誦《注生論》超渡亡靈。

「贊諸佛功德,無有分別心,何等世界無,佛法功德寶。我願皆往生,示佛法如佛,我作論說偈,願見彌陀佛。普共諸眾生,往生安樂國……」

匡仲玉也稽首道:「無上太乙渡厄天尊!」

「秋小子,你怎么在這兒?」

秋少君坐在角落,臉上神情看不出是悲是喜。他揉了揉鼻子,半晌嘆道:「死了好多人……」

敖潤打著赤膊,身上沾滿血跡,眼中還留著未褪的血紅色。「你不殺人,別人就要殺你!難道坐著等別人來砍嗎?」

秋少君道:「我不讓他殺就可以了,何必一定要把他殺死呢?」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這么迂腐,敖潤幾乎想揪住他暴打一頓。

馮源在旁邊道:「老程,你見過嗎?咱們秋道長是吃齋的。喂,小秋子,你是不是天齋啊?生下來就不沾葷腫?」

秋少君沒精打采地說:「你們不知道吃素的好處……」

程宗揚咧了咧嘴:「娶妻納妾的和尚、吃齋的道士,這都是什么人啊?」

敖潤好不容易壓下火,對程宗揚道丨『「老程,聽說姓魚的死在你手里?給老張報仇,我替他謝謝你了。」

秋少君悵然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我干!」

敖潤揪住他一拳擂過去,「臭小子!看我揍不扁你!」

「哇!剛才還叫我道長,這會兒叫我臭小子!敷先生,不要太過分啊!」

程宗揚拉開敖潤,對秋少君道:「行了,蟲小子,別生悶氣,明天我帶你去放煙花。」

秋少君精神一振:「煙花?很貴的哦!我一直想放,就是沒錢買。」

「人家是窮廟富方丈,哪兒見過你這么窮的觀主?觀里有鬼也是窮鬼!」

「不是窮鬼。」

秋少君認真道:「我問過,是吊死鬼。」

3「我干!你這個見過鬼的陰人,離我遠點—こ回到住處,程宗揚第一件事就是盤膝打坐,眼觀鼻、鼻觀心,屏息凝神展開內視,審視自己氣脈的運行。

這一戰吸收的死氣雖然不少,有分量的卻不多。唯一的強手青軀最後施展天龍解體、形神俱滅,讓自己半點便宜都沒撈到。剩下的是三級左右修為,連四級的都沒幾個。

想起來有點後悔,自己應該直接干掉姓魚的,把他的死氣吸收過來,免得那小子白死。

程宗揚輕車熟路地將死氣化為真元,納入丹田,起身活動手腳。

每次吸收完死氣,自己就狀態亢奮,這次也不例外。剛才在石窟里被撩撥得火起,急需發泄。程宗揚剛准備把泉賤人召喚過來,又改了主意。他拉開門,大搖大擺地朝內室走去。

小紫慵懶地坐在椅上,泉玉姬在後面給她捏肩。從黑魔海帶出來的美婦已經穿好衣服,屈腿並膝跪坐在蒲團上,柔聲道:」

妾身數日前從睡夢中醒來,什么都不記得,還是聽了嬤嬤教誨才知道妾身原本是嬤嬤豢養的奴婢。「程宗揚好奇地看著她,雖然她把自己當成奴婢,但神態安詳、舉止從容,身居下位也沒有半點諂色,反而流露大戶人家都少見的雍容之態,怎么看都像是個貴掃。小紫道:」

後來呢?「」妾身自從得了暈厥症,以前習過的舞蹈也忘卻了。嬤嬤讓人重新來教妾身練習……「美婦姣麗面孔微微一紅,」

妾身蘇醒後,連性子也變了許多。嬤嬤生氣才把妾身關在棺中反省。「小紫抬眼笑道:」

反省了嗎?「」妾身想過了,惹嬤嬤生氣都是妾身自己的不是。「」你為什么會惹巫嬤嬤生氣呢?「」嬤嬤讓妾身跳的舞蹈是一邊跳一邊脫衣服的……「美婦面露紅暈,羞答答道:」

嬤嬤說,妾身以前就是在廳上獻舞的姬奴,每次有客人來便脫了衣物跳給客人看。嬤嬤還說,若不是妾身生得妖艷、身子白凈,能讓客人開心,何必白養妾身這個什么都不會做的無用廢物?妾身什么都不記得,才惹得嬤嬤生氣……「小紫頭也不回地笑道:」

程頭兒,你離那么遠怎么看得清呢?喂,你的主人來了,跳給他看好了。「程宗揚道:」

誰說我是來看跳舞的?「小紫用手指刮臉羞他。程宗揚冷笑一聲,」

小人之心!其實我有事情要做!喂,姓魚的有件東西在馬王巷,你陪我去好不好?「」人家才不去呢。「」那好,我帶泉賤人去。「小紫笑咪咪道:」

不好。你這個大賊。「」哈哈!「程宗揚干笑兩聲,」

你們都不去,我自己去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