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還有吃瓜群眾在看熱鬧、在拍視頻，准備在社交媒體上搞個大新聞，也不搭理他的警告。

他默默嘆了口氣，這已經算是他仁至義盡了吧？

弗拉基米爾不知何時已經跳下了車頂，走到他旁邊說道：「僧是愚氓不可訓，你就不必跟他們多廢話什么了。」

「好吧，說的也是。」張子安同意它的觀點，有些人就是冥頑不靈，把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

「弗拉基米爾，你也離遠一些，我自己過去看看。」他指著鯨說道。

它微微一笑，「我也跟你去，徹底的喵喵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

「不，這不是畏不畏懼的問題，而是你即使跟過去也幫不上什么忙，所以沒必要冒無謂的風險。」張子安解釋道。

弗拉基米爾想了一下，「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就在這邊等你的好消息。」

張子安點頭，這里距離鯨還有大約二十來米，即使出什么意外，以弗拉基米爾的身手也來得及避開。

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聽它在身後說道：「你自己也小心，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放心吧，我會權衡風險利害，見勢不好的話，我肯定拔腿就跑。」他回頭看了它一眼，笑道。

「那就好。」弗拉基米爾也是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張子安打起精神，一反之前慢慢溜達的步伐，貓腰快向那頭鯨跑過去，因為如果情況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越拖延越危險。

來到近前，他停下腳步，近距離觀察這頭鯨。

其實在隔著挺遠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鯨身上散出來的腐爛味道，心知這頭鯨絕對已經死了，都已涼透了，開始腐爛了。

正如小志所說，這是一頭成年灰鯨。

它體長約5米出頭，身體粗壯，皮膚呈現灰黑色，遍布中等大小的灰白色斑點，這是它們區別於其他鯨類的顯著特征。

灰鯨也是須鯨的一種，廣泛分布於北大平洋兩岸，在北大西洋也有分布，中國沿海偶爾能看到它們的身影，而且西北太平洋的亞群被列入極度瀕危動物。

他僅憑目測，無法判斷這頭灰鯨是不是西北太平洋的亞群，也無法判斷它的死因為何，但可以確定這頭鯨的身上沒有外傷，有可能是老死的，然後被沖上了海岸之所以做出這個猜測，是因為這頭灰鯨的體型已經長到了灰鯨的極限大小，灰黃色鯨須上的條紋非常多，而且它的身體傷痕累累，都是舊傷，這是漫長的歲月給它的身體留下的痕跡。

想要知道它的真實年齡，只能把它解剖之後，從它的耳道里取出「耳垢栓」，這是脫落的皮膚細胞與耳蠟層層結合而形成的角質化沉積物，終生保存在鯨的耳道中，從其斷面上可以看到明暗相間的年輪狀條紋，以此計算出鯨的真實年齡。

「鯨落」是巨鯨死後的最佳歸宿，取之於大海，還之於大海，是它們對海底生物的饋贈，但並不是每頭巨鯨都是於深海中死亡，如果它們不幸死於淺海，就有可能在風浪的沖刷下，把它們的屍體沖上海岸，就像這頭灰鯨一樣。

鯨屬於大海，被沖上岸的鯨屍，就不再是饋贈，而是一顆不定時炸彈，有可能給附近的生物帶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