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她人都不敢和南安郡王府比,也不願再生事,因此你一盒我二盒的分罷,讓賈琮得閑了早早送到各家府上去,再給銀子……
因是惡客,又有逼迫之嫌,所以沒人留下吃飯,早早離去了。
待外客走後,賈琮順勢告辭,卻被賈母留下,問道:「你心里可有怨氣?以為老婆子耳聾眼花,里外不分了?」
賈琮搖頭道:「沒有,琮不敢有此念。」
賈母聞言哼了聲,道:「是不敢還是沒有?」
賈琮心下無語,不過還是道:「當真沒有。老太太都要為了賈家的利益,虛與委蛇,委曲求全。我若再怨老太太,豈不更不孝?」
賈母聞言,面色松緩下來,嘆息一聲,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可見真是大了。賈家如今的聲勢,多靠這些世交故舊撐著。都是幾輩子的交情,若是為了這么點小事就得罪了,實不值當。」
賈琮點點頭道:「賈琮明白。」
賈母又道:「明兒你使人將那香皂送去後,不許收人家的銀子。這些人家之所以巴巴的來上門,倒也不全是因為前兒沒買到,多是手上沒什么銀錢。開國勛貴一脈,日子過的好的,也不過那么三五家,都只是維持著面上的光鮮,內囊早就吃不住了。
你若再如數收銀子,反而讓人生怨。」
寶玉聞言都覺得過分,在一旁小心的看著賈琮,然而賈琮依舊面不改色,道:「不過些銀子的事,老太太不吩咐賈琮也明白這個道理。都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讓人說賈家小氣,左右只這一回。」
賈母聞言,拿眼細細打量了番賈琮的神色,回頭與王夫人對視了眼,二人都有些動容了。
這等胸襟氣魄,她們是真正沒想到的。
再看看和賈琮同歲,如今還整日里和家里姊妹們頑鬧別扭的寶玉,兩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寶玉分明才是銜玉而生的大福運者,怎地……
又看了看寶玉那張清新不俗似多有福壽的圓臉,賈母心里一嘆,心道也許要看以後,想了想,又對賈琮道:「今日你去寶玉院里住,不許回去。
每一回生事旁人第二天多倒霉,今日我偏要看住了你,我倒瞧瞧,還有人倒霉沒有。」
「……」
賈琮無語後,悶悶不樂道:「老太太,人家是郡王府,琮如何能讓人家倒霉?再說先前之事也不是賈琮害的……」
賈母好笑的又與王夫人看了眼,道:「這可保不准!要是明兒人家再倒霉,我才信不是你治的,是有佛祖保佑你。
行了,你和寶玉去頑吧。
你大他半天,又比他世故,凡事要讓著他,護著他。若敢算計到他身上,我和太太斷不依你。」
許是因為自家人,所以賈母說話直白的讓周圍人尷尬。
王夫人都賠笑道:「老太太,他們二人一般大,讓誰讓誰也不好,好好相處就是。琮哥兒是個知恩義的,再不會算計寶玉。」
賈母瞥了賈琮一眼,卻沒搭理王夫人這茬,似忽然想起,道:「你知道南安太妃為何忽然排揎你的不是?」
賈琮搖頭道:「琮不知。」
賈母哼一聲,道:「我聽說她早先想把她家最小的小孫子說給葉家那位,只是她那孫子實上不得台面,混帳之極,直接被人家給揭破否了。如今想必是聽到了傳言,心里不平,才故意來作踐你一通。
你日後行事當知道謹言慎行,知禮明禮,不要再亂了分寸,招災惹難。」
神情頓了頓後,賈琮回道:「賈琮明白。」
……
「寶玉,寶二爺,您先行……」
出了榮慶堂後,抄手游廊下,賈琮作勢讓寶玉先走。
聽到身後丫頭的嬉笑聲,本來心中對賈琮滿是同情的寶玉,一張圓臉登時漲紅,氣的要打人,跺腳笑罵道:「好你個賈琮,就會拿我取笑!今兒我再不饒你,你給我站住,別跑!」
賈琮哈哈一笑,往前面跑去,寶玉在後面緊追不舍。
外面的動靜傳到里面後,賈母和王夫人再次動容。
賈琮看起來絕不是沒皮沒臉的,可被人這樣訓斥作踐,出了門兒居然還有心思頑笑。
他的心思到底有多大?
不知怎地,賈母和王夫人甚至李紈、鴛鴦等人,心里都有一種驚意悄然升起。
……
入夜。
永興坊,葉宅。
宣寧堂上,葉清聽完一尖帽婢女的話後,揮揮手讓其退下。
青竹面上多有怨色,惱道:「小姐啊,那南安太妃太可惡了些。她這分明是在報以前的仇……」
話沒說完,就見葉清揮了揮手,止住了她的牢騷。
葉清面色淡然,提筆隨手寫了一行字,然後封好,對青竹道:「讓人送去開國公府。」
青竹聞言面色一變,不僅沒拿,反而惴惴道:「小姐,這……」
葉清淡淡一笑,道:「沒事,去吧。」
青竹聞言,似也拿定了主意,眼中浮起興奮之色,「嘿」了聲,出門而去。
待青竹離去後,葉清起身行至窗前,臨窗負手而立,觀窗外月色。
銀白的月光揮灑進屋,籠在她月白儒衫上。
素來從容的俏臉上,浮起淡淡的歉意和蕭索。
絕色之顏,遺世獨立。
……
ps:有書友說希望節奏緩一點,絕不說水,哈哈哈,是這樣,因為這本計劃著不像上一本寫那么長,所以盡可能的寫緊湊一點,這些情節不是為了故意裝逼打臉而寫的,我自己覺得也沒刻意生硬的去寫什么裝逼打臉,都是為了引出下一個劇情和關鍵人物,挺注重邏輯性的。不過如果真的太急了,我稍微放緩一點也行。其實這幾章已經是在過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