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長安四公子(2 / 2)

未幾,帶著之前跪在庭院內的年輕人進來。

進來後,那年輕人又老實跪下……

王子騰見之冷笑一聲,道:「瞧瞧,這畜生這會兒裝的多好,本分老實,你這是當哪個是傻子嗎?」

「老爺,兒子豬油蒙了心了,聽了人家挑唆,才行下錯事,兒子任打任罵,絕不敢多言一句。」

說著,年輕男子砰砰磕起頭來,沒一會兒,額前就一片紅腫。

女客位上,王子騰妻李氏見之心疼的抹起淚來。

王子騰卻更怒,對賈政道:「聽聽,聽聽,這就是養於婦人手的畜生,把對付他娘的那一套,在這里現賣起來,這個畜生還嫌丟人不夠多!」

賈政正要勸,王子騰卻又轉過頭去,對賈琮道:「這是我二子王禮,我情願沒有這個畜生當兒子。今日你抓起來的那兩人里,年輕的那個就是他身邊的伴當,名叫王勇。琮哥兒,你可有話問他?」

眾人各異的目光,齊齊落在賈琮身上,想見他如何回答。

賈琮面色不變,卻搖了搖頭,道:「世叔,這會兒子說這些又有什么意義?以世叔的見識當明白,事已至此,早已非家事矣。」

眾人面色一變,再不想賈琮敢如此說話。

上頭賈母沉聲道:「琮哥兒,有話好好說,不要胡說八道,危言聳聽。」

賈琮不知王禮是怎么說的,他躬身道:「老太太,若是在琮之前剛剛拿住人時,世叔就來,事情或許還有些回旋的余地。可方才琮已經前往蘭台寺左都御史楊大人的家中,將諸事詳細上奏,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錦衣親軍來接管人犯。所以賈琮才斗膽說的直白,另外……」

不給眾人驚怒的時間,賈琮再對王子騰道:「世叔怕還不知道吧,除卻我外,至少還有五名舊黨大員的子弟牽扯其中。

這一局,竟是要將初起的閹黨,和已經落寞的舊黨,一網打盡,趕盡殺絕!

若只如此倒也罷,世叔,幕後黑手卻偏偏將世叔這樣的統兵大將都牽扯進來,其心思之毒……」

話未盡,王子騰便已不復之前的岳峙淵渟,他面色驟然巨變,霍然起身!

目光駭人的看著賈琮,他已經明白了賈琮所說的後果。

愈發肝膽俱裂!

新黨本就已經為崇康帝所忌憚,他為崇康帝所倚重的軍中大將,家中子弟卻和新黨中人勾搭成奸……

這是抄家滅門的禍根啊!之前還想厚著面皮在賈琮跟前討個方便,如今卻想也不必再想……

「啪!」

王子騰走到王禮跟前,揚起手重重一耳光扇下去。

他力道何等之重,一巴掌下,王禮整個人都被扇的仰飛出去,趴在地上都快動不了了。

李氏心疼的驚叫一聲,撲了過來。

就聽王子騰寒聲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現在就斃了這個破家滅門的畜生!」

李氏哪里敢違逆,一下站住了腳,哭求道:「只求老爺看在我的面上,饒他這一遭,他還小……」

「慈母多敗兒!」

王子騰咬牙恨道:「非讓這個孽畜牽連的滿門抄斬時,你才不護嗎?」

聽他說的如此駭人,李氏連哭都不敢出聲了。

王子騰看著王禮,厲聲道:「再敢裝死,我現在就成全你!」說罷,大步向前一步。

王禮聞言魂兒都快唬飛了,掙扎起身跪地,砰砰磕頭哭訴道:「老爺,兒子真不知道其他啊,真不知道其他啊!只是上回聽母親說,賈家有個不知禮的小子,拿葉家那個丫頭壓人,兒子心里不忿,想要替母親出口氣,這才受了別人的挑唆,派人做下此事。」

王子騰此刻極怒的瞪了眼李氏,又恨不得將眼前這蠢貨斃殺,怒聲問道:「哪個挑唆的你?」

王禮忙答道:「是盧肇,他爹盧廣孝是戶部左侍郎。」

王子騰聞言,心里一沉。

戶部左侍郎盧廣孝,工部左侍郎石川,和吏部左侍郎陶志,此三大侍郎,為新黨三大先鋒。

素為寧則臣最倚重,視若肱骨大將。

然而愈是如此,現在就愈棘手。

這時,賈琮卻忽然主動開口道:「我與盧肇素未蒙面,談不上任何恩怨。哦對了,倒是聽說過他的名字。長安四公子,寧府寧元澤,我先生家的宋子厚,還有就是這位盧肇,和世兄你。

世兄,盧肇和你謀劃此事時,只你二人在,還是有第三人?」

王禮聞言,見賈琮這般與他說話,面色難看之極,眼神中的恨意幾乎壓抑不住,看的賈琮莫名其妙……

王子騰更是氣的煞氣騰騰,一腳踹在王禮肩頭,厲喝道:「豬狗不如的蠢物,這會兒子死到臨頭猶自渾然不覺,還當自己是什么長安四公子?琮哥兒問你話,快答!」

王禮驚懼交加,懦懦道:「當時元澤也在……」

賈琮聞言一嘆,搖了搖頭,對王子騰道:「世叔,家師離京時,寧元澤自恃身份,巴巴的跑去行挑唆離間之計,被先生揭破後,惱羞成怒,暗懷恨心,設下此計,也就不意外了。

不過,他大概沒想到,賈某人還沒如此痴蠢貪婪,竟第一時間棄考退出,讓他在賈家身上的謀算落空。

只是,世叔家,卻有大凶險了。

世叔該早早謀劃脫身才是……」

話剛落地,就聽外面林之孝大聲道:「老爺、三爺,外面來了錦衣親軍,說來接三爺抓住的那兩個歹人。」

王子騰聞言,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魁梧的身子都搖晃了兩下,引起一陣驚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