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再請(2 / 2)

整個開國功臣一脈,唯有榮國公傳至第二代,這也是榮國府之前如此超然的緣故。

可現在……

寧國一落,榮國已然有獨木難支之相。

賈琮笑著勸慰道:「老爺,事在人為。祖宗當年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比今日之難何止百倍?卻依舊創下了這份家業。

侄兒雖不才,卻亦有志氣,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看著容貌神俊的賈琮目光中的自信,賈政老懷甚慰道:「好,好啊!琮兒所為已經是光宗耀祖了,你那幾首詞,必能流傳百年,那四言,更能名震千古。這次出征,我不盼你建功立業,也不求你於武功上追趕先祖,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歸來,我就心滿意足!那樣,才是真正的大孝,你記下了嗎?」

賈琮躬身領命。

賈璉正想說些什么,前面門子卻來通秉道:「老爺、二爺、三爺,外面來了永興坊葉家的馬車,說是要請三爺去哩。」

賈政、賈璉、賈琮三人聞言,面色均微微一變。

方才崇康帝派黃門傳下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命賈琮不准和葉清鬧脾性,卻不想是應在這里。

連宮里都知道如今賈琮對葉家的不喜,可想而知,賈琮此刻的心情。

當日在武王府受辱,又在宮里經歷那一遭,賈琮心中的屈辱是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想受不到的。

和在賈家受氣不同,在賈家,任何時候賈琮都有掀桌子的能力,也有游刃有余的自保能力。

可是那日在武王府,及後來在宮里面聖時,那種生死榮辱俱被人掌握,身家性命都在人一念之間的感覺,著實令賈琮發自心里的厭棄。

奴才二字,簡直令人作嘔。

雖然即使在崇康帝面前,他也不必自稱奴才,可實際地位又與奴才有何不同?

生死皆操於人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當日無故將他喚去武王府的葉清。

搭上一首詞不說,連原計劃絕不輕易暴露的青霉素,都被泄露出去,卻僅僅是為了自保。

此刻聽聞葉清又喊他去,賈琮打心底里感到厭惡,哪怕葉清是個極美也極出眾的女孩子。

更讓他厭惡的是,因為宮里剛才傳過話來,他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使得他目光中幾乎掩藏不住的屈辱和憤怒!

只是這種屈辱和憤怒,在賈政和賈璉眼中,卻顯得有些沒來由……

皇帝親傳口諭勸和,這是多大的體面和恩寵?

葉清身為太後母族唯一的傳人,被她青睞,不該在心里偷樂了嗎?

賈政見賈琮氣色不對,便喚了聲:「琮兒,可有何不妥之處?」

賈琮聞言回過神,吸了口氣後,強壓下心頭的負面之感,微笑了下,搖頭道:「並無事。」

賈政見之笑道:「既然無事,那就去見見罷。雖然吾家世子絕不可能入贅,但也不好生硬的傷了和氣。再者,如今軍中多是武王舊部,葉家那位芙蓉公子,最得武王寵愛,世所皆知,你和她相處的好,總有益處。說起來也是可惜,你若是去西北隨軍,還能有你祖父舊部照拂,在黑遼之地,卻一個也無……」

賈琮聞言點點頭,受教後就出門而去。

既然打定主意見最後一面,就沒有再拿捏什么了。

只是此次他並未乘坐葉家馬車,而是帶著兩個隨從,騎馬趕往東城。

……

永興坊,葉府。

宣寧堂。

葉清心里其實有些忐忑的,說來有趣。

分明是她不求回報的在做善事好事,可卻又不能讓人知道。

到頭來,因為消息不對稱,她卻成了惡人。

如今要見苦主,心里惴惴然,這到哪兒去說理?

不過她生性恢宏,不會因此而輾轉反側,坐立難安。

見丫頭青竹端了茶盤進來,她隨手將手中的書放下,半倚靠在錦靠上,道:「你先出去吧,一會兒賈琮來了,讓他自己進來就是,看住院門,不准任何人靠近。」

青竹眉毛撇成八字,目光委屈又狐疑的看著葉清:

該不會是想以身贖罪,白晝宣淫吧?

瞅見她的眼神,葉清沒好氣的卷起一旁的書卷往她腦袋上敲了下,笑罵道:「再偷看我的書,仔細你的好皮!小小年紀不學好……」

青竹嘟嘴道:「我哪里不學好嘛,我分明在學小姐你啊!」

葉清這會兒沒心情收拾這從小一般長大的丫頭,道:「先下去吧,等忙完這幾天正經的,我帶你去庄子上頑幾天。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香皂到底怎么做的么?」

青竹懂規矩,看出葉清此時心情不好,乖巧的一應後,便收拾茶盤出門了。

沒一會兒,葉清就聽到外面院子里青竹欣喜的聲音響起:「清臣公子,你來了呀!快進快進,我們小姐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哩,屋里就小姐一個人喲!」

葉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