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但凡這世間有的,無論她想要不想要,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得。
幾乎是平生頭一回,有人這樣對她說話。
看著賈琮俊秀沉穩的臉,目光顯得嚴厲,又有稍許懷疑。
或許也有些關心,但唯獨不見曾經家里男子見她時的那種想要「吃人」的眼神……
可卿心里新奇一嘆:
真的很不同啊。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嶄新體會和感覺,一種被托付,自己成了有用之身的體會。
雖然賈琮言談有些冷酷無情不溫柔,可也在秦可卿灰暗冰冷孤寂恍如一潭死水的內心,盪起一抹有生氣的漣漪。
與賈琮久不得回應仿佛漸漸不耐煩的目光對視了幾個呼吸後,秦可卿緩緩點點頭,應道:「三叔放心,侄兒媳婦記下了,必不負三叔所托呢。」
……
「蓉大奶奶真是好顏色!」
歸途中,平兒贊嘆一聲,又看著賈琮嗔怪道:「琮兒還是長輩哩,如此狠心。」
賈琮呵呵一笑,道:「這你就不知了,若是和旁人一樣,好言好語的哄勸,必說不動她。長的太好了,受到的寵愛也太多了,就習慣了那樣的勸言,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平兒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明白人。」
賈琮聞言,有些詫異看向平兒,平兒回過神來,俏臉騰的浮起一片緋紅。
賈琮卻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在空曠的東府後宅里,回聲陣陣。
平兒聽他笑的如此爽朗,羞紅的俏臉上,唇角微微彎起……
前頭提著燈籠一路小跑的小角兒聽到後面的動靜,又巴巴的跑了回來,卻被賈琮一個瓜崩兒重新驅趕到前面。
見平兒羞愧的快走不動路,似做下了什么極壞的事,賈琮再次感慨這個時代……
好妒,乃是七出之首。
世代相傳的婦德中,也要求女子不可妒。
不妒,為女人的天命和本分。
正室尚且如此,需要主動替夫納妾,以顯大度,更何況其她?
所以平兒才為方才那句含酸之言羞愧,賈琮也為這個世道暗爽……
他輕輕扶住平兒細腰,感覺到她霎時一顫,便溫聲道:「秦氏雖然生的極好,可不提她的身份,就是其人,在我眼里也沒平兒姐姐好。」
平兒聞言生生氣笑了,她雖自忖亦生的俏麗,可也有自知之明。
真真比不得秦氏那等禍國殃民。
若非如此,賈珍也不會因此喪了性命,還累得賈家失了偌大一座國公基業。
這便是戲文中說的紅顏禍水。
她又如何能及?
當然,賈琮能這樣說,她心里還是高興……
賈琮見平兒氣笑,也笑道:「不是為了哄你。就相貌而言,這世間能比得起秦氏的的確沒幾個,可那又如何?在我心里,十個秦氏加起來,也不及平兒姐姐重要。我非好色之輩,更重品性和感情。秦氏或許極美,平兒姐姐卻是與我同甘共苦之人。」
平兒聞言,心花怒放之余,又忍不住替人小聲辯解道:「琮兒,珍大爺之事……是強迫……」
到底不是什么雅事,有些說不出口。
賈琮先欣賞了眼平兒羞紅如胭脂的臉,而後搖頭輕笑道:「我說的不是如此,我知道她也是個可憐人,所以才會勸她一遭……我的意思是,縱然是女子,也不能以相貌為人生之全部。相比秦氏世間罕見的顏色,我更喜歡姐姐一顆善良仁順的心。」
這大概是平兒今年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了,這世上怕也沒幾個男人會這樣甜言蜜語。
盡管,平兒料想再過上幾年,賈琮再長大些,真正知道男女之事後,許多事未必說的准……
可此時她真的高興。
感受到腰間掌心微微用力,平兒沒有再抵擋,順勢依偎進了賈琮懷中,提心吊膽的看著周遭空盪盪的宅院,要是被人看到真的不用活了。
好在這里無人,兩人一起往寧安堂走去。
相依相伴的感覺,真好。
……
ps:唉,沒穿越成功,不求秦可卿,能有個平兒相依相伴也好啊,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