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垂拱而治(2 / 2)

之前實在是有些過了……

就這樣,他看著滿朝文武或自願或被「裹挾」的大哭了一場後,林清河等人再起身,看他的目光又變了。

至少,這是一個講規矩的太子。

賈琮道:「新法,為先帝與諸臣工十數年如一日,披肝瀝膽,歷經千難萬險方大行天下的根本國法,只能加深,不容廢黜。

只是孤雖為皇儲,但今日之前,卻從未參與過朝政。子曰: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所以,新法該如何繼續執行,朝政當如何運作,還要依靠諸臣工各司其職,同心盡力,維護朝綱之平穩。

務要辜負爾等十數年積攢之苦功。而孤,則還要虛心觀政學習,不會貿然插手,以免妄自尊大,壞了先帝與諸臣工十數年嘔心瀝血方經營之朝局。

治大國如烹小鮮,朝堂上改動一點,到了下面,便是驚天動地的動靜。事關億兆生民之政,孤心懷敬畏,不敢隨意變更。

所以在孤未學得政務精要前,一切照舊。」

這一番言論,再一次將滿朝大臣震驚的瞠目結舌,隨即便是狂喜!

這……

這是……

效法古之聖君,垂拱而治嗎?

若如此,可真真是天下萬民之幸啊!

林清河等人齊齊激動拜道:「殿下真乃世之罕見的英明皇儲,真乃我大乾之福,真乃江山社稷之福也!」

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賈琮上來就憑著年輕氣盛,自以為是,胡亂指派一番。

不是他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之前賈琮當錦衣衛指揮使時的作風,便是如此簡單粗暴……

再沒想到,賈琮能有如此自知之明。

賢君!

明君!

聖君!

一連串的褒贊甚至已經僭越了,可百官仍不要錢似得堆砌而來,似想為賈琮鑄就一尊神龕,將他供在上面……

然而卻聽賈琮又道:「既然學習為政之道,孤還會請一個師傅來,好生教教孤處理朝政之道。」

此言一出,林清河、吳琦川等人無不大驚,他們以為賈琮要將松禪公宋岩請入京。

莫非,舊黨要翻身了?

便聽賈琮沉聲道:「傳孤諭旨:召河套知府趙青山、同知柴梁,即刻歸京。趙青山為太子太傅、柴梁為太子少傅,共入軍機。哦對了,河套春日遭災,百姓多難,趙青山、柴梁回京後,還需派兩員可靠的大臣前去接任他二人之位。宋廣先、婁成文二位大人,孤看此重任非你二人莫屬。河套國之重地,望二位不負孤與朝廷之重望,讓河套早日重現往昔繁華。」

宋廣先、婁成文聞言,滿腹的苦水涌到嘴邊,似一顆苦膽在口中炸開一般。

可看著賈琮清冷漠然的眼神,兩位花費了大半生才從外省打熬至京,坐上閣臣軍機的大臣,最終只能選擇跪地領旨。

他們知道,這已經是賈琮,不,是太子劉元,給他們的一條生路了。

若他們敢不識好歹,接下來怕就有性命之憂……

而林清河、吳琦川等新黨大員們聽聞賈琮之言,也紛紛變了變面色。

新黨可是說是寧則臣一手創建,然而寧則臣最重要的一個助手和伙伴,便是趙青山。

可以說,新黨內大部分事,寧則臣多只提出一個綱領,甚至只是一個想法,具體施行則由趙青山去負責推行。

所以,除卻寧則臣這樣的精神領袖外,新黨還有一個實際領袖,那便是趙青山。

在趙青山面前,無論是林清河還是吳琦川,都遜色三分不止。

趙青山一旦回來,如今有些散亂的朝綱,怕立刻又要嚴謹甚至苛刻起來。

趙青山生性剛烈之極,當初寧則臣在時,通常都是趙青山唱黑臉,寧則臣打圓場,可見一斑。

如今寧則臣死了,誰又能來讓趙青山手段緩和一些呢?

百官們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看看御椅上的賈琮,忽然覺得這個太子有些壞啊……

最後,賈琮點了當了一天透明人的開國公李道林、宣國公趙崇和忠順親王劉茲為先帝治喪司主事,讓三人去奉先殿為先帝守靈……

宣罷,便轉身折回內宮,匆匆往慈寧宮趕去。

武王方才面色不好,賈琮有些擔心。

雖然對這個便宜老子還談不上什么感情,但哪怕從冰冷的利益角度去看,武王現在也絕不能有事。

否則,事情將會變得十分棘手。

更何況,一個真心待他好,視他為子,並強撐著油盡燈枯之體,將一座江山送給他的人,賈琮非草木鐵石之心,總還是有些牽掛擔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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