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 自己做主(2 / 2)

只是這些話不能明說……

賈琮又道:「之所以將你們都接進來,是因為賈家發生了些事,不是很好,我不放心你們。」

探春輕聲問道:「可是寶姐姐落水的事?」

賈琮看她道:「你也知道?」

探春有些傷感,點了點頭道:「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可,那和咱們家有什么關系?」

賈琮淡淡道:「賈王氏在背後出謀劃策,推波助瀾。」

探春、湘雲等人反應了下才想清楚賈王氏何許人也……

待聽明白後,無不面色駭然,這簡直顛覆了她們整個人生的信念!

賈琮安撫道:「不用想太多,人心最是難測,本也是尋常,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想了想,他又坦言道:「國喪之後,父皇登基,會正式禱告上天立我為太子。登基大典之後,我也要成親了。另外今年宮里還要進行宮廷選秀,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宮中撿選。家里姊妹們大都在送選范圍內,我便趁這個機會把你們都接進宮來,住段日子試試。若是覺得住的慣,往後就可留下。若是住不慣,我也早些和太後說,賜你們免選。」

迎春還未反應過來,探春早已面紅耳赤,有些埋怨道:「三哥哥,這些事當和老太太、老爺說,哪有……哪有讓我們自己做主的?」

賈琮呵呵笑道:「老爺他們自然不會不同意,此事原也沒有臣子家點頭搖頭的機會。只是你們終究不同,日子還是你們來過,若是覺得宮里不自在,我又怎忍心困你們一世?」

素來不參與是非超然如閑雲野鶴的邢岫煙卻先開口道:「雖得殿下照顧,但我原也不在送選人中。再者,宮中雖然富貴,可我生性安貧,反而受用不得,只能辜負殿下美意了。」

賈琮忙正色道:「我素知表姐心性,所以原也未算其中。而且早之前就為表姐尋了門好姻緣,等來日我再同表姐細說。當然,一切以表姐的意願為主。相識一場,也算有緣,總要讓你人生如意美好才是。」

邢岫煙俏臉到底紅了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感激的福了福身。

她知道自己總是要出嫁的,但她著實不願在帝王之家生活。

在這座美輪美奐的皇城宮殿中,她只覺得沉重和壓抑……

而且,她雖崇敬賈琮,但卻並未有過他念……

尤其是知道她的姑母邢夫人苛虐過賈琮後,更不敢妄想。

邢岫煙開口罷,妙玉也聲音清冷的問道:「不知殿下接我入宮何事?」

其她姊妹們也紛紛看了過來,妙玉雖相貌出眾,氣質似仙子,可到底是出家人啊……

賈琮笑道:「你是我師娘家的親戚,當初先生師娘南下前曾托付我照看你。我都不在賈家待了,你還留在那做什么?你若想繼續出家修行,宮里正好有一處清思庵,你可入主其中。若想還俗……那就再說。」

妙玉一雙清洌的眸眼一直看著賈琮,待賈琮說完後,她與賈琮對視了眼後,避開了目光,側過臉去,沉默了稍許,道:「我乃化外之人,自當繼續修行。」

賈琮明白了,笑著點點頭。

再看其她人都不說話,也不敢看他,唯獨小惜春巴巴的望著他,不由好笑道:「四妹妹還小,先在宮里住幾年,跟姐姐們讀書生活,你這小不點兒,等長大了再自己做主。」

方才還總覺得離經叛道格格不入的諸女孩子,在聽到「自己做主」四個字後,忽地紛紛明白過來賈琮的心意,無不為之感動。

對於這世間的女孩子而言,最貴者大概也莫過於這四個字。

葉清奔波經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所求者,不就是這四個字么……

迎春都紅著臉,悄悄看了賈琮一眼。

她心思沒那么雜,只想有個能容身之地,沒人欺負她,沒人逼迫她就好。

至於是做灑掃的宮婢,還是做其她的,都沒甚關系。她自知愚笨,也不曾奢望過能如黛玉那夜那般,轟轟烈烈的愛一次,她只求安穩……

在她心里,賈琮還是那個兄弟,能護著她平安一生就好。

況且若是家里姊妹們能一直在一起過一輩子,也是極好的事呢。

而探春和湘雲二人則都垂著頭不言語……

賈琮心里有數,笑道:「走罷,咱們散步回家,順道瞧瞧宮里的夜景。」

……

東宮,宜春宮。

兩撥賈家女孩子順利會師,場面自然熱鬧非凡。

雖然也只不過半月功夫沒見,卻好似十幾年沒見一般。

探春、湘雲、侍書、翠墨等人同晴雯、春燕、香菱等人打鬧成一團,迎春和平兒也熱情說笑著。

惜春和入畫則同小角兒、方方元元一道嬉笑頑鬧著。

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遇到一群「故知」,豈能不驚喜?

賈琮在一旁微笑旁觀,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平兒姐姐帶二姐姐、三妹妹她們去休息罷。今兒你們都住宜秋宮,那里地方大,隨你們頑鬧。不過也別鬧的太晚了,好好休息一宿,明兒去御花園頑,比大觀園更大也更好頑。」

平兒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知道賈琮必是要陪伴寶釵,便沒多說什么,引著迎春等人在宮人們提燈引路下,去了不遠處的宜秋宮。

待眾人離開後,一直沒有隨大伙兒頑鬧的鶯兒和小五才上前來。

兩人都紅腫了眼,鶯兒滿面委屈傷心的看著賈琮喚了聲:「三爺……」

賈琮點點頭,溫聲道:「放心罷,寶姐姐沒事了,好生睡幾天就好了。以後也不會有事,從今往後,我會好好保護她的。」

鶯兒聞言,眼淚撲簌撲簌落下,聲音沙啞道:「可是,我們太太……」

賈琮搖頭道:「她在大觀園內和她姐姐一道禮佛贖罪,過幾年才能出來。她會明白錯在哪了……」

對於王夫人和薛姨媽而言,最大的痛苦和折磨絕對不是管教嬤嬤那一頓耳光。

皮肉傷算不得什么,真正難熬的,是被圈禁起來禮佛的日子。

曾養尊處優的當家太太,到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受管教嬤嬤管束的女囚,那日子她們怕是連三天都堅持不下來就崩潰了。

人心一旦被磨廢了,以後就算再出來,也造不出什么罪孽來。

打發了鶯兒和小五去偏殿休息後,賈琮指派宮人取來了銅盆溫水和錦帕,親自端進了平兒的房間。

見寶釵靜靜的躺在平兒床榻上安睡,他用溫水沾濕了錦帕,又擰去大部分水,然後細心的為寶釵擦拭了俏臉,雙手和雙腳。

最後用剩下的水自己泡了泡腳後,躺在寶釵身邊,輕輕道了聲「晚安」,又吻了吻額前發梢後,緩緩入睡。

……

ps:和寶釵一樣,有點發燒,但沒人幫我擦酒精。當然,我要的是妹紙……容我自己扛兩天,扛不住了再去打點滴。人果然不能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