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後記 (5)(1 / 2)

原本賈琮和黛玉以為,馬上要過年了,娘家人來送年禮,偏殿內必是熱鬧非凡。

誰知,二人進入殿內後,看到的卻是探春漲紅臉,明顯怒極的在訓斥尷尬之極的王熙鳳和李紈。

一旁寶釵和平兒相勸,然而看起來並沒甚用。

一伙人鬧的緊張,竟連賈琮和黛玉到來都未發覺。

賈琮和黛玉面面相覷,因是後宮事,賈琮同黛玉點點頭,黛玉沒讓宮人往里面通秉,和賈琮行至殿內,笑道:「這是怎么了?可是家里沒給三丫頭送新棉襖,在這和兩個嫂子鬧呢?」

眾人發現賈琮、黛玉進來,紛紛上前見禮。

賈琮微笑點頭,目光在眾人面上掃過一圈後,落在探春面上。

探春一張俏臉上既是羞憤,又委屈的不行,賈琮納罕。

鳳姐兒和李紈二人如今不敢在賈琮跟前多言什么,寶釵便笑道:「沒甚大事,就是家里姨娘那邊生出點事來,三妹妹惱鳳姐兒和大嫂子沒能為,壓不住她。」

黛玉笑探春道:「這就是你不講理了,姨娘統共一雙兒女,環哥兒是你三哥哥的把兄弟,雖如今分了君臣名分,可任誰也看得出三哥哥待他不同。你又成了你三哥哥的良娣,身份貴重。她雖只是個姨娘,卻也是你和環哥兒的生母。大嫂子、二嫂子如何敢壓她?再者,憑她怎樣,還敢跳到老太太頭上不成?」

這才是頑笑話。

雖然賈琮不待見賈母,但說到底,賈母是賈政之母,是黛玉之外祖母,是迎春、探春、惜春的親祖母,還是湘雲的姑祖母。

趙姨娘雖然混不吝,但又不是真傻。

她就算吃錯葯了,也不敢在賈母跟前炸刺。

探春氣的不行,道:「她若敢那樣,就是真想逼死我!」

傳到外面,人家只會說趙姨娘是仗著探春的勢,行忤逆之行。

若事至此,探春的確只有入冷宮一條路可走。

見她落下淚來,賈琮微微蹙起眉頭來,問鳳姐兒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熙鳳聞言,一張美艷的臉上滿是尷尬,忙賠起笑臉道:「並沒甚事,就是如今老太太春秋太高,平日里除了記得寶玉,認不得太多人了,自也理會不得家里的事。如今家里人丁少,原也沒甚事。只是現在姨娘身份不同,好些婆子媳婦都往她跟前去,行太太禮,她跟前的那個周媽媽,比當初王善寶家的還得意,我和大嫂子就不大好管家了。再加上時不時有外面府第的誥命請姨娘去做客,或是送份禮給她,見面禮和回禮都要從官中出。三弟……哦不是,殿下也不是外人,知道家里的情況,如今家里哪里還有許多浮財見天兒的去還禮?我們也是實在沒法子……」

王熙鳳何等驕傲的人,若非果真沒了法子,她也不能進宮求救。

原以為是親戚進宮做客,如今看來,卻已是走投無路……

賈琮聞言了然,聽到王善寶家的五個字,眼睛微微眯了眯,他上前輕輕環住愈發氣的喘息的探春的纖腰,好笑道:「如今你在宮里掌著幾千人,一聲令下要人性命都是等閑,這點子小事也值當氣成這樣?」

探春委屈的落淚道:「若是旁個我自有法子對付,偏她是我……」

賈琮正色道:「三妹妹,不要太苛責趙氏。她出身和咱們不同,沒有正經讀過什么書,也沒正經見過什么世面。她眼界窄,行為不大氣,非她本願。若她能選,她也願意做一個明理之人。對於這樣的人,不管她和你什么關系,都不必苛責。直接拿出手段,讓她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就是。你這般生氣著惱,是將她放在了和你一樣讀過許多書,見過許多事的境地,但其實她並沒有這樣的經歷。所以,不必這樣氣惱。」

這番話說出後,探春若有所悟,漸漸平復下來,過了片刻後,俏臉上的惱怒變成了羞愧色。

賈琮哈哈笑道:「也不必從一個極端走到另一個極端,趙氏雖沒讀過書,但該懂的道理還是應該懂的,她知道,但仗著是你和環哥兒的生母,不放在眼里,就該敲打一下,並不冤枉。」

饒是精明如探春,也被賈琮左一個道理右一個道理給弄糊塗了,黛玉笑道:「他是告訴你,不必因為是姨娘生的就羞慚自賤,也不必瞧不上姨娘。但她有錯,還是要罰的,不罰永遠無知,吃了教訓就能明白一事。。」

探春恍然,一雙俊眼中恢復了清明,立刻同身邊一個教養嬤嬤道:「你和朱嬤嬤去賈府,告訴我姨娘,讓她安分守己,家里有大嫂子和二嫂子管家,用不著她勞累,再將她身邊那位周媽媽教訓兩耳光,打四十大板,告訴她,再犯口舌挑唆離間,我有的是地方讓她去好好得意。」

那名嬤嬤領命而去後,探春長吁出口悶氣。

鳳姐兒和李紈對視了眼後,賠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不許走!」

探春高聲一喝,見鳳姐兒和李紈都唬了一跳,跺腳氣笑道:「我又不是母大蟲,你們就唬成這樣?」

一旁黛玉、寶釵、平兒、湘雲、迎春等人紛紛大笑起來,氣氛一下暖和起來。

鳳姐兒也是妙人,拍著鼓囊囊的胸口道:「老天爺!戲里常說天威難測,鳳顏震怒,我只當是頑笑,誰想著今兒正巧淋了一頭!如今都成了娘娘,那樣尊貴,我們如何當得起?」

探春笑罵道:「放屁!淋一頭的那是狗血,二嫂子罵人還是這樣刁鑽!」又道:「都不許走,怎樣也得用過午膳才成。不然你就這般苦哈哈的回去,家里怎么說不定,平兒姐姐都不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