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可是與以往他的正襟危坐完全不同。
明明姿勢懶散,卻比往日的帝王之氣愈發的厚重,更是逼得人心里發顫。
「眾位愛卿都在為他們求情?」溍帝慢悠悠的開口。
定國公垂眸,掩飾住自己眼底的笑意。
陛下非要弄這一出做什么?
還要讓這些大臣們如此費心的給陛下找台階。
這可不是他一直輔佐的陛下。
曾經嚴謹的,進退得當的陛下,怎么會做出這樣的糊塗事?
看來,以後真的是要好好的跟陛下說一說,這樣可是不行的。
「陛下三思。」那些跪倒求情的大臣齊聲說道。
「嗯。」溍帝點了點頭,「朕不需要三思了。」
「金口玉言的道理,眾卿若是不懂的話,你們盡管求情。但凡求情者,一並論處。」溍帝的話,不啻於已經驚雷,在眾人的腦海中炸響。
他們是誰?
他們在哪兒?
剛才陛下說了什么?
不管是定國公跟他的人,還是那些跪倒求情的大臣,全都蒙圈了。
陛下這是怎么了?
瘋了?
「無召回京。」溍帝冷笑,「看來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朕這個陛下。」
「堂堂一國之君,被自己的臣子如此看輕。朕這個皇上當得是不是有些太可憐可悲了?」
溍帝的話,讓定國公拱手道:「陛下,臣的也是為了大溍……」
「為了大溍?是不是以後,你們覺得朕不配當這個皇上了,你們就可以直接的讓龍椅上的人換一個?」溍帝根本就沒等定國公說完,直接的打斷了他的話。
定國公臉色大變,那些跪倒替定國公求情的人,神色也全都不對了。
陛下這么說,真的沒問題。
說不定,還是真的有可能。
「你們還要繼續為他們求情嗎?」溍帝看著那些跪倒求情的大臣。
那些大臣猶豫了一下,接二連三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現在這個情況,已經不是什么台階不台階的問題了,而是關乎陛下的尊嚴跟權威。
他們絕對不能這樣助長定國公等人的氣焰。
定國公眉頭緊皺,為自己辯解道:「陛下誤會臣的意思了。臣是為了大溍,為了陛下。」
「定國公,你話說得再漂亮,也掩蓋不了事實。」溍帝說著,伸手指了指那些地方上的官員,「你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無召入京。」
「等到以後,你的一句話,同樣可以讓他們擁護新君。」
定國公身子一震,趕忙行禮道:「陛下,臣絕無此意。」
「定國公,你已經變了。從你極力反對天佑開始,你已經覺得自己可以左右朕的一切,主宰大溍的一切。」溍帝現在說出來這些話,已經沒有了痛心的感覺。
因為他給多定國公太多的機會,定國公全都沒有抓住。
或者更准確的說,定國公覺得自己沒錯。
定國公已經膨脹成了那樣,他自然是不能繼續留著定國公了。
定國公臉色極為難看的看向溍帝,沉聲道:「臣的一番好意,就被陛下如此曲解?」
「好意?曲解?」溍帝笑了,只是那笑意中含著無盡的冷意,「定國公,你是一個臣子,你在跟朕爭辯嗎?」
眾臣聽到這里,心里一片冰涼。
定國公真的是忘了自己的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