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趙旭撫著額頭一臉無語的瞪著秦軍節,那不可置信的模樣看得秦軍節腦袋一縮,就想打退堂鼓。
「你說什么?我拍她她緊張?她緊張什么,我還能吃了她不成?小傑,你說說,這要是讓外人知道我這……」
趙旭說道最後收住了,沒將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般的話給說完。
秦軍節同樣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要不是娜扎的影響他也不會演成之前那么個模樣,而娜扎的提議他還不得不硬上,他可不想又被卡卡卡,他臉皮還沒那么厚!
「旭爺,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傳個話的,你的決定我不摻和,先走了!」
秦軍節立馬跑路,他可不敢跟趙旭聊這些事兒,這也不是他現在能夠摻和得起的。
趙旭望著遠處在那勾著頭朝這邊看的娜扎,狠狠瞪了她一眼,苦笑的搖搖頭,這也幸虧大美圓不在,這要是在場那場面可就好玩了。
突然,趙旭感覺有些不對,仔細的回憶了下原版的戲份,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慶幸的笑了。
原來,在原版里,這一幕娜扎送六爺的十萬塊錢過來的鏡頭,曉波確實陪著娜扎一起過來的。
唯一不同的是,曉波並沒有讓娜扎將車停在胡同這里,而是找的話匣子出去接東西,而六爺就像是知道是曉波找話匣子一樣,跟在後面出來了,之後才有鏡頭里遞小袋子給六爺這一幕。
而在趙旭這一版里,娜扎的戲份被加強了點,不只有在修理廠勸解曉波的戲份,就連路上也勸說著曉波,直接將他給送到了家門口,之後就是碰見剛准備出門溜達的六爺。
這樣一改,娜扎角色的立體感就強一些,而且能讓娜扎善良本色的一面顯露得更為清晰,而不是像原版一樣,除了六爺這個角色,給人們留下印象的就只有小飛這么個向往古代江湖的富家少爺以及張翰與這么個為兄弟兩肋插刀的江湖人物。
趙旭這樣改,也是因為高媛媛那邊沒時間,倒不是只是為了娜扎這小丫頭。可誰知道就是這么改了,而且為了得到幾個他想要的鏡頭親自上馬掌鏡。
可娜扎倒好,居然說什么趙旭在她面前晃悠得她緊張,趙旭能到哪說理去呢。
高媛媛要是在,沒准就得誤會了,可也只有趙旭自己和娜扎本人才明白,兩人清清白白的,沒有一點別的,干凈得如同白紙一般。
趙旭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這么拖下去,找來小武交代了下,「以後娜扎所有的鏡頭都由你掌鏡!」
「啊?」小武懵逼了,搞不明白趙旭的意思,想問問為什么。
但趙旭不等他問出口,就雙手插兜背轉身朝著一邊的房車走去,不知怎么的,小武感覺趙旭的背影好似很受傷。
沒有趙旭在場,娜扎的鏡頭感又回來了,但這次又出了問題,馮大炮的問題!
這老小子算是被秦軍節和娜扎給弄怕了,演得收著點了,沒那么渾身不好相處的氣勢,可特么六爺身上沒那氣勢還是六爺嗎,趙旭坐在導演椅上果斷的喊了句。
「馮導,該咋演你就咋演,別管他們。你也是老江湖了,還要我教啊?」
「不是,我這不是怕……不對,你小子這是找借口訓我的吧。你們,就你們倆躲躲閃閃的,說說,是不是跟趙旭一伙的,想借機整我?」
趙旭哭笑不得看著馮大炮在那嚷嚷,老小子這是想多了啊。
「得了吧您,速度點,立馬重來,記住各自的位置。你們還愣著干嘛,等著我招呼你們呢?」
趙旭瞪了眼在那縮頭縮腦的娜扎和秦軍節,吼了聲後重新回到導演椅上坐下。
…………
臘月二十三,媯水公園。
一望無盡的冰面之上,廖無人煙,兩岸的樹木絲毫不見綠意,北風呼嘯著,嗚嗚作響,天空中剛升起的大日好似也照不暖著無邊的蕭瑟和凄涼。
冰面一端,出現了一個蕭索的身影,身穿著綠色的老式軍大衣,身背著一款被黑布抱著的長長的桿狀物,腳步蹣跚的走上冰面,喘喘直流的白氣噴吐如煙。
六爺望了眼遠處對岸小樹林那邊一眼,伸手果絕的將斜跨在胸前的帶子給揭開,反手拿過桿狀物,拉開黑布丟在冰冷的冰面上,一個被黑色絲帶捆著扎扎實實的刀柄浮現在眼前。
隨著六爺手上動作不斷,一柄一米二長的黑色軍刀被六爺拔了出來,隨著哐當一聲,沉重的刀鞘被丟棄在冰面上的聲音傳來,六爺肩扛軍刀腳步穩健的行走著。
但走到湖中央的一條傾倒的小船旁邊的時候,六爺停下了腳步,頭上冒出冷若冰霜的汗珠兒,在狂風呼嘯之中飛濺四散,重若泰山的喘氣聲接連不斷的響起。
六爺靜了靜神,看了眼頭頂的大日,好似那溫暖紅艷得日頭給他無盡的信念一般,六爺正准備伸刀前沖,一陣陣汽車的鳴笛聲響起。
「咔……」
趙旭立馬站起身親自拿著件寬大的毛毯沖了過去,給馮大炮披在肩上,狠狠的揉了揉笑道,「您老老當益壯啊,我坐在那都凍著打哆嗦,你這還冒冷汗,這技能可以去北影做做表演系的導師。」
「滾犢子,你個臭小子,這么大的北風,這么冷的天,讓老人家這么玩,就沒見你這么不尊老愛幼的。」
馮大炮白了趙旭一眼,這小子還幸災樂禍起來了,就沒見這么折騰人的,他都老些年沒遭過這樣的罪了,趙旭這小子倒好,想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他,這兩天他這渾身都不怎么得勁兒,迎著風一站就是半天,更是在趙旭的要求下迎著北風在那提著刀猛跑。
「為了電影好看,值!」
「值?我替我不值!當初你怎么說的,這場戲不是說艷陽高照的時候拍嗎?」
趙旭望了望日頭,很惡趣味的說,「快了,再過半個小時就艷陽高照!」
「那風呢?」
「呵呵,這是老天給的,我能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