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型影院里，寬屏里放映著《倩女幽魂》，趙旭陪著趙然靜靜的看著，而他身旁另一邊，趙虎頭小手好像是無意識的拿起放下，嘴里咔擦咔擦嚼個不停。

「爸爸，為什么燕赤霞的劍可以自己飛呢？」

大屏上的劇情正是燕赤霞大戰樹姥姥的那一幕，枝條亂舞之中，一把閃耀著奪目金光的寶劍，如同砍瓜切菜似的斬斷一條條帶著枝葉的粗枝。

趙旭愣了愣，沒想到趙然會問出這么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真笨，你都不看修真小說啊，這叫飛劍懂不懂？」趙虎頭白了眼傻瓜似的弟弟，對他的孤陋寡聞很是不屑。

趙旭倒沒覺得趙然的問題很傻，只是這個在亞洲文化里富有濃郁神話色彩的片段是很容易接受的。

「多看看雜書，別成天抱著些專業書籍看，你還小，沒必要現在看那些。」

「可不看專業書，怎么學著拍電影？」

「你猜幾歲？沒學會走就想跑了，還比不上虎頭！我們拍電影，除了要懂專業知識之外，還要有濃郁的文化功底。就好比這個飛劍，不懂神話傳說的人肯定會有疑問，這點在外國人那邊很正常。」

「為什么呢？」趙然依然有些不解，同樣是人類，為什么外國人不懂，而華夏人就懂。

趙旭苦笑不已，這個問題涉及的是太廣，要想給趙然解釋清楚還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想了想，他才言簡意賅的道，「這涉及我們的文化氛圍跟西方文化氛圍的差異性。魔法你知道吧？」

見趙然點點頭，趙旭才接著說道，「好萊塢一部部魔法電影在國內上映，讓我們了解到這種根植在西方文化之中的神秘學，隨後作家們以西方文化為背景，創作一部部小說出版，久而久之這種文化也根植到我們華夏人心里，最後呢，你應該明白！」

趙然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來，好一會後他才抬頭問道，「那我們的電影是不是也能像好萊塢電影一樣去西方攻城略地呢？」

「暫時不可能！」

「為什么？」

「等你長大了，或是多學習些雜學知識就知道。」

趙旭也不會給趙然解釋，這涉及這西方社會高人一等俯視東方文化的歧視，他可不想因為這個讓兒子小小年紀就心思繁雜。

等到他看的書多了，思考的多了，價值觀完全成型，這些都是自然而然就知道的事情。

「怪不得爸爸這部電影在國外票房不高，原來是這樣啊。」趙虎頭這小子就是欠揍，哪壺不開提哪壺。

就算趙旭早就知道《倩女幽魂》這類電影在歐美沒有市場，也不可能容許兒子鄙視他。

「不看就出去，別打擾我跟爸爸討教。」還沒等趙旭發話，趙然就生氣的怒聲呵斥道，好似生怕趙旭發飆，讓趙虎頭屁股開花似的。

「哼，走就走，我陪爺爺寫毛筆字去。」

「裝模作樣，就你還寫毛筆字，最好別去，不然爺爺肯定收拾你。」

「管你什么事，我就去，就去……」

見趙虎頭逃過一劫，趙然暗里松了口氣，他轉移話題似的又問道，「爸爸，這部電影虧本了么？」

「怎么？想看爸爸吃癟？」趙旭裝作沒察覺到兩小的插科打諢，笑容悠悠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