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看兩不厭。

這種感覺，在蘇奕前世今生所認識的女人中，只有和羲寧在一起時才有。

「那……你如今又如何看待呂青玫？」

羲寧笑吟吟看著蘇奕，晶瑩的眸帶著一絲戲謔。

蘇奕一怔，坦然道：「翻篇了，過往愛恨，都已過去，既無恨意，也無眷戀，若非……」

話沒說下去，但羲寧已然明白，「她畢竟是易塵的母親，不管如何，你也不能把她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蘇奕喝了一口茶，微微頷首。

羲寧美眸如水，輕聲道：「要不趁此機會，你再跟我聊一聊羽心瑤？我聽說她曾為你赴死……」

蘇奕頓時沉默。

羽心瑤的死，是他前世心中永遠的痛。

半響，蘇奕輕聲一嘆，把自己前世和羽心瑤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說出，並未隱瞞什么。

羲寧靜靜地聽著，沒有說什么。直至得知蘇奕在無盡戰域時，已將封印著羽心瑤一縷性命本源的鳳鳴劍帶回，羲寧如釋重負似的長出了一口氣，欣然道：「還好，尚有一線彌補遺憾的機會。

」

蘇奕笑道：「我也很高興。」

他看得出，羲寧並未因為羽心瑤、或者呂青玫的事情而著惱。

夜已深。

茶已冷。

羲寧打算歇息了。

蘇奕卻沒有選擇離開。

「今晚就……要？」

羲寧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螓首低垂，清婉柔潤的聲音也變小許多。

「不能再拖了。」

蘇奕一本正經，「我必須得進入你夢中一探究竟。」

羲寧嗯了一聲，起身來到床榻前，「等我睡著了，你再進來。」

她語氣自然，儀態從容，可蘇奕卻不禁暗笑，察覺到羲寧纖細的玉手悄然捏緊了衣袖一角，這代表她內心並不像表面那般輕松自如。

「好，你先睡。」

蘇奕頷首。

他沒有故意調侃，萬一美人惱羞成怒，不免掃興。

羲寧躺在了床榻上，只把松散的發髻解開，和衣而睡。

蘇奕則吹滅了燈火。

整個房間頓時籠罩在朦朧的黑暗中，一股旖旎而微妙的氛圍隨之在蔓延。

蘇奕自顧自坐在那飲酒。

房間雖然沒有了燈火，但以他的道行，就是閉上眼睛，都能把房間中的一切纖毫畢現地映現再腦海中。

時間點滴流逝。

房間內一片安靜。

只有細微的呼吸聲在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

就在蘇奕以為羲寧睡熟了的時候，羲寧的聲音冷不丁地在黑暗中響起：

「還有，你……不許亂來。」

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蘇奕心中莫名泛起一抹異樣的滋味。

掐指一算，自離開仙界至今的這些年里，他的確很久不曾雙修過了。

而眼下，這樣一個機會……

剛想到這，蘇奕就搖了搖頭，打消心中這一縷綺念。

很快，羲寧終於睡熟了。

但蘇奕清楚，以羲寧的道行哪怕熟睡了，對外界也自有感知，一旦發生什么風吹草動，必會第一時間警覺。

想了想，蘇奕開啟洞府中的禁陣力量，又用輪回之力把腐朽劍鞘徹底封印起來。

而後，他盤膝而坐，神魂掠出，來到了羲寧床榻前。

凝視著熟睡中的美人半響，蘇奕輕聲道：「放心，我只入夢境一探，不會亂來的。」

聲音還在回盪，

他的神魂已化作一縷光，悄然進入羲寧體內。

體內和神魂，是修士最隱私敏感的地方，即便是至親的關系，都不會輕易碰觸這樣的隱私和忌諱。

還好，羲寧早應允下來，對蘇奕並未設防，也讓蘇奕輕而易舉地進入其神魂中。

當兩者的神魂相碰那一瞬，一股觸電般的奇異感覺涌上蘇奕心頭，酥酥的，麻麻的，就像有只小爪子在心頭撓癢癢，直想打個冷顫。

與此同時，羲寧那睡熟中的修長嬌軀也微微一顫。

這種神魂接觸的方式，讓蘇奕腦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很多和雙修相關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因為雙修之道的奧妙，大都要求一個身心契合，靈魂交融。

此刻，他和羲寧雖沒有在身軀和心境上契合在一塊，但靈魂則已悄然交融在一塊。

這遠比身軀上的接觸更敏感。

僅僅瞬息，羲寧周身內外的秘密宛如一幅清晰可見的畫面般浮現蘇奕腦海。

誠然，她穿著衣服入睡。

但……

靈魂接觸那一瞬，那穿在身上的衣服所也形同虛設。

這並非蘇奕故意為之。

而是不經意就已發生。

當那一幅畫面映現蘇奕腦海中，他都不禁一怔。

腦海中莫名其妙浮現一句話：細枝掛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