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吳文勝進來,我跟他談談,你讓他進來……!」狸子內心極度壓抑且恐懼的沖著門口吼道。
「咣當!」
鐵門被關上,室內再次恢復安靜。
狸子低著頭,鬢角汗水滑落,整個人表情木訥,眼神呆滯。他長時間沒有睡眠,心臟已經傳來陣陣絞痛,精神恍惚到出現幻覺,感覺眼前漂浮了無數個光點。
監控室內,袁克同樣熬的雙眼通紅,但他耐性極好,坐在椅子上吸著煙,體態松弛。
「哥,這能有效嗎?」電腦前的小伙轉身問了一句:「要我說咱就整倆人進去,給他上點硬的,往他手上釘釘子。一根不行,就釘兩根……再硬的茬子,我也不信他能挺住。」
「這種雷子跟普通人不一樣,他干的就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活兒,心里對挨槍子都不懼怕,你釘釘子就一定會有效果嗎?」袁克蹺著二郎腿回道:「我在奉北進行培訓的時候,一個老師跟我說,身體崩潰,最大的極限也就是能讓人暫時屈服。可他不疼了,不遭罪了,那暫時的屈服也就結束了。所以你要想讓意志力強悍的犯人,徹底配合你,那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精神崩潰。」
「還有這說頭?」
「當然有。」袁克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剛才咱給他打的針,是什么啊?」小伙好奇的問道。
「普通葡萄糖。」袁克笑著應道:「這里太干燥了,他沒有攝入食物和水,我怕他挺不住。」
「啊?就是葡萄糖嗎?」小伙很驚訝。
「他不會以為是葡萄糖的。」袁克吸著煙,低頭應道:「他快了。」
……
一點光亮也沒有的房間內,狸子彎著腰,雙手猛抓著悶到要爆炸的胸口,眼球凸起的吼道:「你們給我打的什么針?你讓吳文勝過來,我要和他談談……。」
室外無人應答。
狸子不停的甩著腦袋,總感覺門口有人經過,他甚至可以真切的聽到腳步聲。?但事實上是鐵門沒有任何透明的地方,走廊周圍也根本沒人看著他。
三天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講,可能稀里糊塗的就過去了,但在這樣密閉,黑暗,且沒有任何時間參照物的空間內,那絕對是孤獨且漫長的。他沒法睡覺,沒有食物和水,不管是從精神上,還是從身體上,他都已經到了臨界點。
而就在這個臨界點上,又有兩個人進來給他不知道注射了什么葯物,所以狸子徹底崩潰了。他不停的在心里想著,暗示著,對方可能給他注射的是毒p,是精神類葯物?還是想直接整死他,故意折磨他?
他開始胡思亂想,他的意志被一點點瓦解。
寂靜的深夜,狸子熬不住了,他失聲痛哭,鼻涕眼淚橫流的喊著:「整死我吧,整死我!」
「咣當!」
門開,袁克邁步走進來,話語輕柔的說道:「想談談?」
狸子猛然抬頭,雙眼眯縫著躲避著門口的光芒,壓抑的內心,在看到光和人的這一刻,突然變得無比敞亮。
「說了我想知道的,我就讓你睡覺,給你飯吃。」袁克逆光站著,聲音沉穩。
「我……我說……我說……。」狸子遲疑半晌,才目光呆滯的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