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圈子(2 / 2)

可不是么,正是一年多前在這暢和樓里,怒容訓斥文總院和自己的,那位「陸老大」的嬌妻。

不是被判勞役之刑嗎?怎么,成了文總院的奴婢?

重犯們的女眷,被送入京兆府牢獄後如何發配,自然就不是楊雄能知道的了。

不過,楊雄偷偷瞥著這花三娘,還是這暢和樓,不知道,她此刻,心中在想什么,但看她,好似一直全神貫注注意文總院說話,笑吟吟隨時准備聽文總院吩咐,或者文總院一個眼神,她便要知道做什么的樣子。

根本沒多望這暢和樓一眼。

楊雄就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女人,要在自己身邊,怕自己骨頭被熬成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或許,也只有文總院這類人物才能駕馭的住吧?

……

暢和樓重新改建過,拓展店堂,廳院廊廡,花木森茂,酒座雅潔,分閣坐次,重簾遮隔,自成天地。

陸寧等便在二樓雅閣推杯換盞。

花三娘在旁伺候陸寧酒水,實則,她初始本來也要給王侁斟酒,但陸寧敲了敲桌子,她便明白什么意思,便專心只伺候陸寧一人。

陸寧雖然不太將自己皇帝身份看在眼里,但要對面官員和自己平席而坐也就罷了,身邊侍女,再去伺候他酒水,要太不成體統。

王侁倒是臉色如常,還喊了酒娘進來,給他和楊雄斟茶倒酒。

只是和酒娘比起來,花三娘便顯得貼心多了,香噴噴嬌軀在陸寧身側,甚至拿出手帕為陸寧擦拭嘴角油漬。

陸寧第一個反應,這手帕不會有毒吧?隨之心中一哂,這可不是後世,無色無味的劇毒葯品特別多。

看著王侁,席間聊天倒是很暢快,自然是因為王侁極為謙讓,順著自己話語,若不然,以自己脾性和聊天風格,若對方不順著自己話風說,很快便會冷場。

楊雄信箋里便說來著,說這位王巡檢還曾經跟他試探,文總院是不是皇親國戚,比如,哪位國舅爺的血親。

楊雄雖然幫上官引見給自己,但自然會將他撇清,將事情原委和自己說清楚,畢竟他祖墳冒青煙一般由胥吏變成官員,應該都得益於認識自己。

從王巡檢想打探的消息就知道,這家伙是個聰明人,一般人,就算他這個級別的京官,知道文總院這號人物的都是鳳毛麟角,更莫說,能知道「文總院」經常陪王伴駕的秘密了。

品了口酒,陸寧突然問花三娘,「你父,被發去了何處?」

花三娘微微一呆,低聲道:「好像,在市城打更。」

被連坐的老年囚徒服勞役,有的便是送去礦山送死,而如花三娘父親,其女本身便不是主謀,牽涉的也不是十惡之罪,是以,也會很人道的分配輕松的勞役工作,看來,花三娘的父親,被發到了市城做更夫。

陸寧點點頭,對王侁道:「我家三娘之父,是你市城的更夫,好像經常被一些潑皮欺負。」又問花三娘,「你父親叫甚么?」

花三娘低頭道:「花憲……」

王侁立時道:「文總院放心,待我回去,一定親自辦此事。」頓了下,「不過總院,既然是官派勞役,愚弟可也不敢偷龍轉鳳之類,將那老先生送去總院府上。」

「那也不必。」陸寧擺了擺手,對王侁的回答,倒是很滿意,中國歷來人情社會,互相行個方便不可避免,但若這廝敢想辦法將花三娘老父送來自己府上,那就是另一回事。

在雅閣外的文三,其實一直豎著耳朵偷聽里面講話,此時心內嘿了一聲,那幫小兔崽子,必然倒大霉了,一個個人五人六,剛才跟自己耍橫差點嚇死自己。實際上,他們的小命在雅閣內這些文縐縐的斯文人嘴里,也不過幾個唾液星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