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都是孫家人 (上)(2 / 2)

「賤妾,賤妾是孫家從漢陽買的舞姬……得孫相公垂憐,獨寵賤妾一人,所以賤妾的兩個兄長也被召入府中做工……」焦氏嬌軀顫抖的更厲害,「賤妾,賤妾並不是忘恩負義,是眼看被抄家,相公為我安排的後路,身邊有個陳婆是廬州人,誰知道,陳婆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到了廬州,就帶著細軟消失不見,後來,賤妾才不得不委身於李善行。」

陸寧聽著蹙眉,「你一個姬妾,孫晟要專門為你安排後路?」這卻和自己想的有點不一樣了。

「老爺有所不知,相公妻早亡,在府中,賤妾雖不是正妻,但又如正妻,只是賤妾身份低微,相爺不好續弦……」說到這里時,焦氏漸漸有了些生氣,不似方才顫得那么厲害了。

陸寧無奈,孫晟自己在金陵見過,那老頭,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更在唐主前死命彈劾自己,就好像自己挖了他祖墳一樣,卻不想,這才短短兩年時光,可憐到在這武昌城形單影只,怕是唯一的精神寄托,竟然是眼前這俗不可耐的小婦人。

「老爺,奴家有一句話,說出來,老爺莫見責……」焦氏雲髻還伏在地上,但漸漸恢復了伶牙俐齒,稱謂也漸漸變了,想來是從陸寧語氣也聽得出,好似文招撫沒有怎么生氣,這卻令她意想不到。

「說吧。」陸寧快速轉著念頭。

「老爺來這武昌城,自然是有萬全的准備,奴家跟在老爺身邊,自也不怕,但孫相公他,一向痛恨北朝,若是知道老爺身份,定會告發……」

陸寧微微頷首,這倒是,孫晟的性格,做得出來,哪怕已經慘到這個樣子,兒媳都被霸占。

看了看跪伏地上的焦氏,這才知道,為什么焦氏敢跟自己進武昌城,自然是覺得自己及齊國軍馬早有准備,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真的是要單槍匹馬在這武昌城里做事。

「你再沒有欺瞞我的了嗎?」陸寧盯著她烏黑發髻,「最後一次機會。」

焦氏好似猶豫了一下,終於顫聲道:「實則,實則賤妾,是,是帶著奴仆私逃,但陳婆是廬州人,卷走了細軟是真話!」

陸寧愣了下,還是和自己猜想一般,不過,焦氏倒是很懂人的心理,她應該是覺得,初始自己覺得欺騙了她,自然是盛怒,她慢慢解釋下,自己氣漸消,又聽自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這才將私逃的事情說出來。

當然,她對自己的估計完全錯了,在她心里,什么忘恩負義夾帶私逃是很大的罪過,涉及到外人眼中她的品行,但對自己來說,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這種事情上,她有沒有說謊本就無所謂。

焦氏又急急的道:「那老東西,怎么會放我離開?按照老爺的話,他心理變態的!我便是跟旁的男子說一句話,那老東西都會大發雷霆,有一次,我不過和前院一個男仆多說了幾句話,第二天,他便砍去了那仆役的手掌……,賤妾以往總是想,這老東西,怕是死了,也定要我殉葬了,賤妾,賤妾早就想逃走了……」

「好了好了!」陸寧擺擺手,懶得聽她繼續下去,這孫相公,轉眼變成老東西,不過,焦氏的話,倒是比較有可信度,孫晟剛直,那是在朝堂上,私生活就實在不敢恭維了,當然,以這個時代價值觀來說,剛直可不代表私生活儉朴之類的,甚至前朝便是虐殺婢女,也和品德不掛鉤,一樣可以稱為正直之類的品行。

「焦二住哪里,你應該知道吧?」陸寧問。

「是,是,我兄長如果在城外,肯定便是在孫府,他對孫家,死心塌地的,心甘情願為奴。」

陸寧道:「如果在城里呢?」聽那兩個書生議論,焦二被打是在昨天,而從前天自己等進城後,這武昌城便已經門禁,焦二肯定還在城里。

焦氏思索了一會兒,說:「如果在城里,永慶坊有他的一個朋友,我倒是記得該怎么去。」

陸寧點點頭,敲了敲車廂,「走,去永慶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