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緩步走出車廂,站在了車轅上。
楊實見到陸寧走出來,抱拳拱手,嘆氣道:「總院海涵,下人們都莽撞,回頭,我會責罰楊秋,令他出湯葯費。」
羅真氏,也不再言語,冷眼旁觀。
陸寧緩緩頷首,「也就是說,楊實,楊秋,你們還知道,現今徐氏五個娃兒,現今是本院的仆從!」
楊實臉色微微一變,瞪了楊秋一眼,「快,下馬給總院磕頭賠罪!」
陸寧一擺手,「罷了!我今日就格外開恩,你這小奴雖然主動挑釁,但免他死罪,自己卸了自己一條臂膀,傷好後,便在軍寨充軍做雜役三年!」
莫說楊實,便是羅真氏都為之一呆。
楊秋譏諷的冷笑道:「我是不是還要謝大人開恩……啊……」
卻是陸寧突然長劍出鞘,猛地飛出,正中楊秋咽喉,楊秋譏諷的話語還未說完,激射而來的長劍已經刺穿他咽喉,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慘叫一聲,隨著劍勢向後飛出,遠遠摔落馬下,腿蹬了蹬,眼見就是不活了。
楊家扈從怒吼,紛紛拔出刀劍。
陸寧冷哼道:「死罪之人,還譏刺本院的,自是求速死了!」冷眼看著楊家眾扈從,「你們要造反么?!」
楊實臉色變了又變,突然瞥到羅真氏,好似正令羅家扈從們准備什么,他打了個激靈,咬了咬牙,對旁側扈從們喝道:「都給我收起兵器!」
「楊實你閉嘴!」陸寧冷冷瞪向他,「本院仆從,正衛護本院中,你可知道,殺傷他們,就代表襲擊本院!你那小奴,無端起釁打殺本院扈從,你還以為,賠罪就可以了事?陪湯葯費?!簡直荒唐!本院不治你的罪,是念你楊家先祖護衛播州之功!」看向羅真氏,「羅御史,此事就不必表奏汴京了,一切事由,我自會分說。」
羅真氏輕咳一聲,「總院,按監察律,如果我隱瞞不報,那么,我和總院大人也都有罪。」
陸寧看了她一眼,本也是想看看,她會如何回應自己,點點頭:「好,那我自會附上申告書,和你表章一起送上去,為楊實脫罪。」
楊實臉色陣青陣白,但卻怎么也沒想到,突然間,這文總院又大談律法。
陸寧又看向那些楊家扈從,點點頭:「你們還不服氣,好啊!今日本院就免你們抄家滅族之罪,也和楊實無關,和我的官位也無關!」陸寧說著話,一伸手,順手將前面車轅坐的車夫腰間彎刀抽出來,道:「我數三個數,如果你們還不收起兵器,就是要作亂圍攻本院!本院剛好,從來播州一路,好久沒砍過人腦袋了!」
「都收起兵器!」楊實有些歇斯底里了。
畢竟,便是真要謀反,也完全還沒准備不是?播州不僅僅一個楊家,還有羅家、謝家等等家族,更有「臾、蔣、黃」三大土族,剛剛歸順中原,都還滿是期待呢,楊家就要扯旗造反?太兒戲。
畢竟,今天的事,從頭說起,還是錯在自己楊家。
但誰會想到,這文總院,好似完全不怕逼反了自己等人一樣,出來巡視,他身邊除了那五個所謂徐氏五兄弟,一個軍卒沒帶,便是車夫,都是本地土蠻,但他卻一點不擔心被自己等亂刀分屍的樣子。
而且,絕對不是他有信心,羅真氏會帶族人幫他。
怕是這文總院,真就覺得,哪怕楊家和羅家現今這百十號人一起上,也奈何不得他。
傳聞中,這位文總院勇悍無敵,曾經單槍匹馬挑了數個鬼蠻寨子,甚至鬼蠻中的食人鬼部的大小頭人,都是他單槍匹馬砍了腦袋,難道,這些傳聞,並沒有誇大其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