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號下午。
李東是被餓醒的。
很餓,胃部不停地造反,李東甚至能夠感受到它在蠕動。
也正因為餓,李東才愈發覺得頭腦清醒。
仿佛拂去了一層陰霾,這時候的李東覺得自己迎來了新的一次重生。
跌跌撞撞地跑下了樓,正在打掃衛生的保姆張姨一見李東下樓,連忙道:「李先生,廚房燉了蓮子粥,我給您盛一碗。」
李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張姨很快給李東盛了一碗粥過來,李東也不管燙不燙,端起來就喝。
一口氣喝了一碗,李東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張姨拿著碗進了廚房又給他盛了一碗,接著就道:「還是沈小姐考慮的周全,她知道您醒了肯定餓,特意讓我燉了蓮子粥准備著。」
李東一邊喝著粥,一邊含糊道:「沈茜人呢?」
「剛走不久,您一直在睡覺,沈小姐來了幾次,見您沒醒就沒打擾您。」
李東「嗯」了一聲沒再問,張姨也沒繼續說,轉身去茶幾那邊將李東的手機拿了過來。
「您休息的時候,來了不少電話。沈小姐怕吵醒您,把電話靜音了。」
李東接過手機看了看,未接電話不少。
有公司那邊的,也有其他人的。
許聖哲、吳亞君都打了電話,另外還有馮輪的電話。
李東想了想,先撥通了馮輪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一通,馮輪就笑道:「東子,恭喜了。」
李東知道他恭喜的是什么,新聞聯播一出,遠方這次的確是出了大風頭。
不過李東也沒心思和他說這些,敷衍道:「沒什么好恭喜的,畢竟相比較起來,這些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馮輪一聽語氣也略顯悲哀道:「是啊,不過天災無情,人力在此時太過渺小了。」
感慨了一句,馮輪就道:「最近有時間嗎?」
李東道:「剛回平川,馮哥有事?」
「是這樣的,這幾天同學會這邊准備聚聚。一方面是地震的事,咱們不是有華夏慈善基金么,你還是華東區大使,咱們商量商量救援的事。
另一點就是老牛那邊,這次麻煩不小。
這段時間,有境外機構准備惡意收購蒙牛,老牛現在獨木難支。
咱們畢竟同學一場,也不能看著蒙牛倒下去,大家伙一起幫著想想辦法。」
馮輪說完,李東考慮片刻道:「馮哥,什么時候聚會?」
「就在這個月底,大概二十七八號左右,具體時間再和大家商量商量。地點就在京城,你有空過來嗎?」
李東沉吟一會道:「馮哥,到時候我不一定能走得開,你知道的,最近我這邊比較亂。
不過只要我有空,肯定過去,你看行不行?」
馮輪笑道:「行,有空就來聚聚,沒時間也沒關系。」
……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李東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李東陷入了沉思。
沒想到這次蒙牛還是逃不過危機,和上輩子一樣。
實際上在李東看來,這次蒙牛應該能安然度過才對。
畢竟這次的三聚氰胺事件,影響遠沒有上輩子那么大,引發的社會反響也沒那么嚴重。
再加上地震吸引了全民注意,還有之前蒙牛撤回了部分產品,按理說不會太嚴重才對。
不過現在看來,社會反響倒不是主要的,馮輪話中的「境外機構惡意收購」反而是危機的導因。
李東倒不是怕見老牛,他心不虛,沒什么好怕的。
他說自己忙,也不是推諉,這幾天遠方集團肯定比較忙。
正准備給其他人回個電話,手機自己響了起來。
李東看了看號碼,接通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催命呢!」
許聖哲火大道:「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給你打電話打了一天都沒人接,你再不接,我都准備殺到你家了!」
見他火急火燎的,李東也不跟他糾纏,問道:「什么事?」
「出來說,電話里說不清楚。」
「去哪?」
「金鼎俱樂部。」
「……」
一小時後。
李東到了金鼎俱樂部。
紀蘭馨不在,俱樂部的經理急忙引著李東到了室內高爾夫球場。
進了球場,偌大的球場就許聖哲一個人在揮桿揮的起勁。
見有人進來,許聖哲轉頭看了一眼,接著就丟下球桿道:「你總算來了,等你半天了。」
李東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接電話才一個小時,哪來的半天!少扯淡,不是火燒屁股了么,還有功夫打球?」
「那不一樣,急歸急,該放松的時候也要放松才對。」
許聖哲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又對俱樂部經理道:「把我上次存這的紅酒開了,讓李老板漲漲見識。」
俱樂部經理干笑一聲,正准備出去。
李東擺手道:「今天不喝酒,這幾天都不喝。」
許聖哲一聽就道:「那就不喝酒了,給我們上壺茶。」
這幾天全國哀悼,不過畢竟不是發生在江北,許聖哲倒是沒太注意到這茬。
現在聽李東一說,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俱樂部經理離開,兩人走到休息區坐下。
許聖哲一坐下就嘆道:「這次你可得意了,民族脊梁,這話我聽著都替你害臊。
早知道,我就該去捐個幾百所學校才對。」
李東冷不丁道:「現在也不遲,你現在和川蜀說一聲,災後重建你准備捐幾百所學校,我保證你比誰都受歡迎。」
許聖哲干笑一聲,他就是隨口說說,哪敢真捐。
動輒數億上十億,這么多錢,他就算能拿出來也舍不得。
沒繼續這個讓人尷尬的話題,許聖哲直奔主題道:「萬科的事你知道嗎?」
「萬科?捐款門?」
現在提到萬科,第一想到的自然就是捐款的事。
這幾天萬科都快被罵出翔了,人人都在攻擊。
王實這幾天恐怕夜不能寐,大概也在為自己的言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