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話是不好聊出來的。

瞿堅去樓上，找到了他亡妻的照片，雖然已經模糊了，但隱隱約約的還是可以看見她清秀的模樣。

看到了這張照片，瞿堅的回憶都被勾了出來，他發了一會呆，然後捏著照片走到樓下，把瞿夢瑤攬在了懷里。

「女兒，你看，你看這是什么，你先不要鬧，聽我說好嗎？」

瞿堅已經把所有的耐心都給了瞿夢瑤，他就希望她不要那么瘋狂。本來爸爸說話瞿夢瑤是一點都聽不進去的，旁人也是，反正她現在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想把內心所有的委屈和怒氣全都給發泄出來，但是當她看見瞿堅手里握著

一張她媽媽的照片，她整個人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瞿夢瑤的手微微顫抖，慢慢的伸手去拿照片，然後把它當成一個寶貝似的，緊緊的塞進懷里，一口念著媽媽。瞿堅看見自己的女兒變成了這個樣子，心疼不已，他的眼睛已經好久沒有流出淚水這種東西了，但是今天晚上的情況讓他的眼睛變得酸澀，這眼睛一酸啊，眼淚就控制不

住的往下流。

瞿夢瑤卧在沙發上，抱著照片，一邊抽泣，一邊念叨著媽媽，一直等到她累了，松懈了，慢慢的人也就睡著了。

瞿堅讓人把她抱進了卧室，就連睡著了她都把照片緊緊的握在手里，無論是誰都扒不開她的手。

瞿堅坐在沙發上冷靜了很久，抽了幾口煙，他也很想念自己的妻子，這么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再娶，就是為了對妻子這份摯愛。不過他也不會把自己說的多么的深情，他承認雖然沒有再續弦，沒有給瞿夢瑤找一個後媽，但是在外面他也是有情人的，只是從來沒有帶到家里來，因為他知道瞿夢瑤是

接受不了的。這孩子自打失去母親之後，從小她的精神狀況就忽好忽壞的，小時候就經常撒潑撒野，等她長大了才成熟了一點，經歷過燕捷的事情之後，她又變得瘋狂，甚至比以前的

情況還要糟糕。

所以瞿堅在外面的情人想到他家來看看，想認識一下他家里人，瞿堅都拒絕了，因為他知道，一旦被瞿夢瑤知道情人的存在，那局面肯定一發不可收拾。瞿夢瑤是個沒有母親的孩子，從小就缺乏安全感，她只能在父親的懷抱下長大，所以瞿堅一直覺得他虧欠了瞿夢瑤。造成了她沒有辦法去接受傷害，不能讓自己變得堅強

的性格，溺愛下長大的孩子就是這樣。

就在瞿堅也准備休息的時候，門外卻來了不同尋常的客人。

是警察同志，他們懷疑瞿夢瑤勾結錢小雪陷害楊琪琪，所以要讓她走一趟。向來沉穩老練的瞿堅，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按耐不住了，「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女兒的性格確實會有些暴躁，的確是我寵出來的公主病，但是她還是很

善良的，絕對不會做出陷害人這件事情來。」

「這位先生，您別激動也別緊張，我們自然是偵查之後，才過來的，絕對不會弄錯的，是錢小雪親口說給我們的供詞，經過調查，的確存在這樣的事情。」

「可是警察同志，我女兒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如果她這個時候跟你們去警局的話，她的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的，到時候這個責任誰來負呢？」

「這……情況允許的話，還是要走一趟，這是規矩。如果不放心的話，作為家屬，你可以陪同著一起去。」

「警察同志，你們通融一下好不好？來，工作都辛苦了吧，抽根煙吧，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不了，別來這一套，這是我們的工作，我們有自己的職責。收拾收拾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警車在門口停著等你們呢。」

瞿堅實在沒辦法，賄賂又賄賂不了，他只能去瞿夢瑤的卧室叫人。

當看見瞿夢瑤熟睡，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他心軟了，即使自己的女兒真的做錯事了，他也要包容也會原諒的。

他在床頭坐了一會，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糊弄過去。

「瑤瑤，瑤瑤你醒醒……」瞿堅叫了幾聲，瞿夢瑤慢慢睜開眼睛，還是朦朦朧朧的狀態。

「爸……」

「瑤瑤，爸爸跟你說件事。」瞿堅摸了摸瞿夢瑤的頭，皺眉說道，「待會你要裝瘋。」

瞿夢瑤此時還處於迷茫的狀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瞿堅這番話給說懵了。

「裝？」瞿夢瑤一臉的疑惑。

瞿堅頷首，「沒錯，就是裝，樓下來了兩個警察，要帶你走，你跟我說實話，之前是不是勾結了錢小雪，加害了楊琪琪？」

聞言，瞿夢瑤露出了心虛的表情，關於這一點她一直是瞞著瞿堅的，因為被他知道了此事，只會火上澆油。

瞿堅行事向來謹慎，哪里能容得了瞿夢瑤做這種糊塗事？

「爸爸，你都知道了……」瞿夢瑤一副自己犯了錯的神情。瞿堅嘆息一聲，「不想知道也難，警察同志找上門來了，我才知道這個情況，我跟他們說了你的精神狀況不太好，時好時壞的，要是在這個時候帶你去那邊錄口供，只會讓

你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到時候這個責任誰來負呢？」

瞿夢瑤沉默不語，她也知道自己現在有時候是清醒的，有時候瘋起來誰都不認，瞿堅有這樣的擔心是難免的。

「那現在怎么辦，我害怕，我不想去那種地方，太丟臉了，怎么會查到我的頭上來？我明明做的已經很小心了。」

「聽說是錢小雪親口把你給供出來的，你這個盟友簡直就是豬隊友。」

然而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是沒用的，錢小雪就是真真切切的供出了瞿夢瑤，她自己不好過，也不會讓別人好過的。

所以瞿堅今晚才對瞿夢瑤說，讓她裝瘋賣傻，誰會相信一個瘋子說的話，誰會對一個瘋子嚴加拷問？

「爸，我知道錯了，這件事你務必幫我，我會聽你的。」

「不管你做了再錯的事情，你都是我的女兒，古有大義滅親，那雖然說得好聽，但我做不到，我瞿堅是個有情有義之人，絕不會對自己的女兒不仁不義。」

有了瞿堅這番話，瞿夢瑤總算是內心輕松了許多。

瞿堅若是沒有頭腦的話，瞿氏那么大的企業也做不到這么好了，將來甚至有超越燕氏的可能性，所以當時的黎安才對聯姻這事虎視眈眈。

他們混跡商界的人，有這樣的心機，不足為奇。「瑤瑤，接下來聽我的，按我說的做，保准沒事，你不要緊張，只要有爸爸在，我是不會讓你出事的。你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會對你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