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花花綠綠,琳琅滿目,清一色竟都是她的照片。
她在學校的時候,散步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逛街的時候……林林總總,拍了一大摞。
沈靈枝一張貓臉已經徹底石化。
人不可貌相啊,總裁大人,你的禁欲人設崩了知道嗎!
呸呸,天天對她襲胸的男人禁欲個毛線。
沈靈枝拎起肉爪就跟刨土似地往下挖。
他不會連她在試衣間試衣服的畫面給拍下來了吧!
五分鍾後,她大松口氣。
幸好沒裸照,不然一爪子拍死他!
沈靈枝低下貓頭,瞅了瞅自己笑得跟拍牙膏廣告似的照片,用爪子摸了兩把,庄嚴得仿佛在撫摸自己的遺體,幽幽嘆了口氣。
這疊照片讓她想起了那些年躲在被窩里偷看的變態殺人魔血腥片。
滿牆的照片都是殺人魔的獵物。
他就缺了個上牆步驟。
最好別讓她找到直接定罪證據!
沈靈枝瞪著男人安靜仿佛孩童般的睡顏,舉起肉乎乎的爪子,有想拍人的心又沒拍人的膽兒,最後還是認慫地撓撓臉。
不能讓她的照片留在這兒,實在瘮得慌。
沈靈枝坐直了身體,貓眼咕嚕嚕地落在桌子上打開的墨水瓶,眼睛一亮。
哦呵呵,就它了!
小折耳貓吭哧吭哧地把墨水瓶推到盒子邊,小肉掌艱難地托起瓶身。
撲通一下,墨水瓶慘兮兮地掉入盒子中。
濃黑的液體噴濺而出。
她又吭哧吭哧地把男人一只手搬到墨水瓶上,退後兩步,滿意地眯了眯貓眼。
哼,完美的犯罪現場。
沈靈枝沿著男人的褲管爬下,躲在書櫃靠窗的死角處,等待機會離開。
這一等就等到天亮。
沈靈枝點著貓頭,昏昏欲睡,耳邊驟然響起椅子滑擦過地板的尖銳摩擦聲,像一根針刺入她腦神經。
她渾身一顫,立刻醒了。
「先生,先生,您先去洗手吃飯吧,這種事交代佣人做就可以了,先生……」
徐管家的聲音滿含無奈心疼。
沈靈枝好奇地探出小半個腦袋,這個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見他拾掇起一張又一張被墨水染黑的照片,骨節分明的手指跟魔怔似了地不停擦拭,這一張擦不掉,就換下一張。他的手沾滿凝固的墨水,襯衫皺,黑凌亂,向來意氣風優雅矜貴的男子何曾給人展現這樣狼狽的一面。
徐管家看不下去,按住紀長顧的手,「先生!」
他動作頓住,抬眼,「我再問你一次,昨天夜里,到底誰進了書房。」
男人的聲音沙啞平靜,卻透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涼意。
「哎,我剛剛都問了,昨晚都待在自己房里呢。您也知道,沒有您的吩咐,他們沒人敢進您的書房,又怎么可能把墨水……」徐管家聲音一頓,變成長長一嘆。
話里話外,其實就是暗指紀長顧自己打翻了墨水瓶。
他恐怕自己也不敢相信吧,否則怎么會問了一遍又一遍。
徐管家到底無聲地退了出去。
紀長顧低頭,繼續擦拭手里的照片。
沈靈枝看得貓臉直皺,這廝的腦回路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樣,她的屍體都涼了,他留著照片做什么,等過年嗎?居然還生氣!莫非他享受親自動手毀掉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