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枝小心地避開殘肢,強忍不適來到崖邊。
冷風猛然襲面,當她看清下面情形,幾近暈厥。
大片郁郁蔥蔥的樹林,斷崖自百米以下呈斜坡式加深,最淺也有百米。
她聽到旁邊的護士在小聲討論,從這里摔下去,不死既殘。
胡說八道,她哥才不會殘,更不會死!天空烏雲壓頂,很快大雨瓢潑,有碎石從峭壁滾落,救援行動不得不放緩。
他們能等,沈靈枝卻一刻也等不了。
她現崖邊有一條已經綁好的粗繩,毫不遲疑地咬著繩頭把自己綁了兩圈,站在崖邊深吸一口氣,四肢顫。
她沒現,黑貓也悄悄跟了過來,就在她身後五米處。
他瞪著折耳貓嬌弱的背影,不敢置信。
這蠢女人不會是要……下一秒,沈靈枝閉眼往下一躍,夜翩驚得罵了聲「操」,兩只貓爪急急拉了幾把繩子,勉強減少她被樹枝戳死的可能。
沈靈枝因為體重輕盈,幸運地坐在一根樹杈上。
她解了繩索爬下樹,准確說是滾下樹,一路邊走邊滾,大約滾了百來米,才總算到達平地。
她渾身酸疼,卻顧不得休息,支起小身板就開始找人。
貓的嗅覺其實比狗靈敏好幾倍,只是因為貓不願受人類擺布,才沒有揮其才能。
她俯下身子,一路不停歇地嗅。
血腥味不時繚繞,又被雨水沖刷,非常干擾她的判斷。
她已經找到好幾塊燒焦的肉和斷臂殘腿。
好累,好想吐。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她哥還在等著她,她不能錯過他的命。
黑貓悶不吭聲地跟了一路,望著小貓跌跌撞撞的狼狽身影,幾次想上前幫忙,卻又拉不下面子。
大雨把折耳貓蓬松的毛打濕,貼在她瘦巴巴的身體上。
真丑啊。
它心想。
它更不明白,明明救援隊已經下來找人了,她還瞎跑什么!她哥對她有這么重要?正當夜翩看不下去要給她指條明路時,折耳貓突然焦急又興奮地喵嗚一聲,啪嗒啪嗒地跑過去。
男人躺在雨里,雙眼緊閉,一身純黑特警戰斗服幾乎與暗沉的天融為一體。
他全副武裝,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傷痕。
哥,哥!
沈靈枝急忙舔他指尖,原本興奮的心陡然一沉,沒反應。
她又爬到他臉上,他戴了警用頭套,只露出眼睛部位,她舔他的眼皮,依舊沒反應。
怎么辦?怎么辦?
她急得原地打轉,目光落在他作戰靴,眼睛一亮,立刻去咬他鞋帶。
黑貓躲在樹後,正奇怪沈靈枝的舉動,突然看到她從靴子里叼出一把靴刀,瞬間明白了,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個蠢女人,是不是瘋了!
沈靈枝已經一刀割在前臂上。
她很快化形為窈窕玲瓏的少女,第一時間去解沈望白的頭盔頭套。
「哥,哥,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