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得我了?」
他露出兩顆小虎牙。
真是許葉哥!親人吶!
沈靈枝淚眼汪汪,掙扎著抱住他褲腳。
許葉彎腰把她抱進懷里,出了雜物室進入一個單人小房間。
他把她放在床上,從抽屜里拿出消毒水鑷子,打開床頭燈幫她挑玻璃渣。
肉墊已經被血染紅,他擰著眉消毒,沈靈枝難得見到他嚴肅臉,想笑一笑讓他安心,猛然想起貓是一張面癱臉,於是蹭了蹭他手。
許葉動作一僵,愣愣地看了她兩秒才回神一笑,「抱歉,我剛剛的表情是不是嚇到你了。」
她搖搖腦袋。
「想知道我為什么在這?」
她點點貓頭。
「你被唐少帶走後我想方設法跟了過來,想找機會混進唐家救你。我在別墅外觀察幾天,現一位叫徐傑的佣人沉默寡言,獨來獨往不與人交際,體型也與我相似,適合我偽裝。我化形後跟他談了一下,恰好他不想干了,但因為才做四個月沒勇氣提出。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化妝成他的樣貌,學習他各種習慣,順理成章頂替他在這里工作。」
沈靈枝聽得目瞪口呆。
許葉哥膽子未免也太大,這里可是唐變態的家,在他眼皮底子下玩偷天換日?
幸好那位徐傑平日里足夠低調,要不分分鍾狗帶。
「枝枝,你一會兒就要化形了,先休息一下,我馬上帶你出去。」
出去?那怎么成!
她猛搖頭。
「為什么不要?」
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抓凶手之事迫在眉睫,她怎么在這個時候半途而廢!
唐斯年實在是太太太可疑,一想到剛才的人肉大餐她就想吐。
沈靈枝說不了話,也沒力氣用受傷的爪子比劃字,只抬手示意等她化形再說,然後蔫不拉幾地躺在床上。過了二十分鍾,她總算在被子里化形了。
她立刻頂著亂毛從被子鑽出腦袋。
「許葉哥,昨晚我看到了,唐斯年好像殺了人,甚至奸屍分屍!這么窮凶極惡之人,怎么能放任他逍遙法外,必須逮到證據送他上天!」
許葉一臉不贊成,「如果是這樣那太危險了,需要證據我幫你。」
「對了,還有謝暮,把他叫來一起偵查。」
謝暮說了,這是他的歷練,如果確認凶手,他需要做最後的收尾。
這種大變態不趕緊解決留著過年嗎。
「謝暮?」許葉頓了下,「你……不叫你哥?」
沈靈枝神思有剎那恍惚,別過臉,「他估計很忙,別打擾他了。」
婚都結了,他們這對上過床的兄妹再見面豈不是尷尬。
不過她好歹是他唯一的親妹妹,他責任心那么強,現她不見肯定到處找她。
沈靈枝承認心里存了幾分惡劣心思,讓他找,讓他著急,誰讓他騙她。
「我會找機會出去帶謝暮,現在先解決你的問題。」
「我?我有什么問題。」
許葉笑了聲,「你現在打算以什么身份在唐家住下?」
「呃……我畫個妝?」
「唐少不接收任何女性員工。」
「啊?」
「有傳聞他是gay,也有傳他不舉,總之,以女性身份是無法在唐家立足的。」
所以呢?沈靈枝懵了。
許葉拉開一個化妝包開始在她臉上搗鼓,戴上假。
四十分鍾後,她在鏡子里看到一張削瘦似營養不良,無比男性化的臉。
女扮男裝?這技術真是牛逼了。
沈靈枝用布條束胸,穿上中碼佣人制服——已經是唐家制服的最小碼,這里沒有女性內褲,許葉拿了新的給她,尷尬是挺尷尬,但總比真空好,就當四角褲穿。
她理了理假,最後戴上沒有度數的眼鏡。
裝扮完畢,還真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瘦不拉幾的年輕斯文男孩。
「我會跟管家說你是我弟,在這暫住幾天。跟他們盡量少說話,多說易露餡。」
沈靈枝聽著許葉的叮囑連連點頭。
就在這時,她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強烈的騷動,還夾雜幾聲男性尖叫。
她起先以為幻聽,下意識跟許葉交換眼神。
不是錯覺,許葉哥也聽到了。
沈靈枝顧不得自己腳掌還受著傷,強忍疼痛蹬著一雙寬松的拖鞋啪嗒啪嗒跑出去。
正廳圍了許多人,烏壓壓一片。
唐家的手下各個人高馬大,她一點也看不清里頭的狀況,干脆左右環顧。
這一眼,就掃到門外停放的兩輛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