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他對屋子的布局感到生疏,顯然很少拜訪,或許還是第一次。
大概真的是沖著她煮的面來的。
她很少煮面,給大伙兒做的都是做四菜一湯,不僅要耐餓,還得講究營養搭配。有幾次煮面純粹是意外,因為臨時加了人,食材不夠,她只能做面充數。
聽小洛說6少凡格外喜歡吃她做的面,每次一吃就要兩碗。
高興歸高興,只是萬萬沒想到他為了面專程上門。
他不聊天,只是吃。
偶像近在咫尺,她看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選擇在廚房假裝忙碌。
等她出來,人已經走了。
他隔幾天來一次,有時候還帶了紙筆和吉他,邊彈邊修改樂譜。
她會給他調上一杯摩卡,給他提神。
他第一次喝的時候動作頓了下,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
她知道他喜歡喝不加奶油的愛爾蘭咖啡,酒和咖啡的結合體,但那種咖啡對威士忌的選擇,咖啡和威士忌的比例,以及杯子和煮法要求嚴苛,她做不來。
她喜歡喝摩卡,為此專門研究學習過,所以對摩卡的制作得心應手。
幸好他不挑,把摩卡都喝完了,還續了杯。
彼此沒有聊過天,卻有種無法言說的默契和安寧。
就這么過了半個月。
有一回,他終於叫住她,「沈小姐,聽說你是我粉絲?」
她點點頭。
「那你對我的曲子應該很熟悉,過來唱一段我寫好的變奏曲,說說感受。」
她愣住了。
他擰眉,「你怎么不說話?」
她蹬蹬蹬跑去拿紙飛快寫了一行字:非常抱歉,我失聲了,唱不了。
這次換他沉默。
她漫無邊際地想,原來池俊沒有告訴他關於她的病。
想也是,池俊怎么會跟6少凡說這些,她只是借住在這的一個小廚子。
「沒去治?」
她接著寫:醫生給我開了葯療養,說先觀察6個月,如果還是失聲,就要手術。
「那你給我打拍子伴奏。」
其實關於音樂的專業術語很多她都不懂,但感受是相通的。他的音樂變化多姿,總能帶給她迥然不同的感受,有時像看到月光下獨舞的天鵝,有時像看到屹立巔峰高聲吶喊的雄獅,有時像看到孤身沖破風暴的海鷗,她所做的就是把感受寫在紙上,呈現給他。
他看完了問她,缺點呢。
缺點……缺點……她老老實實答,就是有些寂寞。
他的確是難得一遇的天才,無論從旋律,作曲,還是歌聲,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但都流露出若有似無的孤獨。
像絢麗的煙火盛放後消逝在夜空的蕭索。
他的歌,永遠是一個人的圓舞曲,一個人的廝殺,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從這些天的相處她能感受到,他本身就是一個獨來獨往的人。
他說,「那你帶我感受兩個人的世界。」
她帶他打雙人游戲,打羽毛球,跳華爾茲,吃小資餐廳里雙人份的優惠套餐。
只要是雙人活動,她都帶他體會。
她成了他的靈感。
她注意到他時常盯著她,眼睛深邃,隱隱亮,手指輕敲桌面打著節拍,然後低頭飛快在紙上記錄下旋律。沉浸在工作的男人實在迷人,她幾次都被晃花了眼。
長久的相處滋生了曖昧,但她從未想過要捅破。
直到有一回,她帶他去游樂園玩。
夜晚登上摩天輪,他突然坐到她身邊,把他的鴨舌帽壓在她腦袋上,低頭吻住了她。
濕潤的舌尖描繪她唇形,然後探進來跟她勾纏廝磨。
摩天輪走了多久,他就親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