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她驚得連眼淚都忘了抹。
他仿佛跟沒事人似的,用大拇指指腹刮干凈她的臉,再拿紙巾一擦,大衣一裹,把她包成粽子帶上車,前往提前訂好的高級私房餐廳。
不管是坐車還是用餐途中,他一個字也沒問到她和池俊的談話內容。
來來去去無非就那么幾句話。
「好吃嗎?」
「多吃點。」
「辣嗎?」
「咸嗎?」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順著他的問話點頭或搖頭。
他捉摸不透的態度更讓她心里七上八下。
用餐完畢,他一字在她面前擺開五個精致的小方塊盒。
「訂婚戒,結婚戒,選你喜歡的。」
她目瞪口呆。
她和他什么時候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見她搖頭,他起身不由分說把戒指全部放進她口袋,不許她拿出。
「都不喜歡?沒關系,這些就當日常飾品,我再去挑。」
他抬步要走,動作流露出隱秘的焦躁。
她拉住他,低頭唰唰寫字:凡凡,我們談一下。
他定住身形,眼簾低垂。
她繼續寫:我們還不適合結婚。
「原因。」
我們對彼此還不夠了解。
「你要了解什么,我告訴你。」
他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冷酷模樣。
她只得在他逼視下接著寫:你說你覺得我是你妻子,你在夢里見過我。其實是因為小光喜歡我,所以你才選擇接近我,是吧。
「你熟悉我,我不排斥你,我們很合適。」
我……熟悉你?
他平靜地羅列:「你知道我喜歡吃清湯寡水的面,知道我喜歡喝摩卡,懂我音樂里表達的意思,還能刺激我靈感。」
很具體的回答,具體得近乎殘酷。
這些條件很多人都可以達到。
她捏緊手里的筆:那換言之,如果我不是小光喜歡的人,不曾給你煮面,調摩卡,不懂你的音樂,刺激不了你的靈感,你也不會選擇我,對嗎?
他擰死眉頭,「沒有如果。我就是小光,他的就是我的。我只是繼續我未完成的事。」
繼續未完成的事。
小光喜歡她的事。
池俊的擔心,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她指尖一顫,閉眼深吸一口氣。
沒有預想的心梗難受,經歷那么多失敗的感情,她現她已經麻木到心死,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釋然感。自從她六歲時上天奪走她父母,「家」這個字對她已是奢侈。不管她怎么尋尋覓覓,怎么奮斗努力,始終找不到她期盼的「家」。
哥哥很好,可他遲早要組建自己的家庭。
也許上帝是公平的,給了她一個對她極好的兄長,又奪走她最想要的東西。
隨緣吧,她累了,不想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