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頭慚愧的低下了頭。

「我必須說句公道話」，我看著他，「當年在這里，阿嬌公主為了成全您，心甘情願被您打成了重傷，跌下了深谷。難道您就不擔心她么？您回去之後，等了她兩年，這兩年，您找過她么？退一步說，兩年都等了，您為什么不能多等幾年？」

大爺爺羞愧難當，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葉淺一皺眉，「吳崢，你……」我看她一眼，繼續問老頭，「大爺爺，到底是為什么？」

檀嬌轉過身去，不看我們了。

她流淚了，不想讓我們看到。

大爺爺愧疚的看著她，「我不是沒找過她，我是找不到她……我們打開宿命水晶，完成洞玄一脈的使命之後，我就去了這下面的雪谷里，我們兄弟四個把這雪谷翻了個遍，沒看到阿嬌的影子。後來我四弟說，阿嬌並沒有死，她是回西海龍主那里領罪了。我當時很著急，回到上京之後，我就找了鬼使，請他幫忙通融，帶我去西海龍族之地……」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苦澀的一笑，「可是鬼使卻對我說，阿嬌公主已經被關起來了，我即使趕去西海，也只能是送死。他說冥界承諾會保護我，所以他不會帶我去西海，說完這些，他就要走。我不甘心，我問他怎么才能去西海龍族之地？他不肯告訴我！我不讓他走，求了他很久，他最後沒辦法了，這才對我說，去青湖，西海的入口在湖底……」

他輕輕甩開葉淺，走到檀嬌身後，顫聲對她說，「我一個人去了青湖，在湖底找了十五天，找遍了整個湖底，卻始終沒有找到西海的入口。後來到了第十六天，我絕望了，不得已，才離開了青湖。阿嬌，我不是沒找你，我不是啊……」

檀嬌背對著我們，肩膀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哭了。

「阿嬌……」大爺爺哭著跪下了。

葉淺噙著眼淚，本能的想上前。

我伸手攔住她，繼續趁熱打鐵，問老頭，「葉nǎinǎi並不在意正妻的身份，就算阿嬌公主回不來，您也該堅守誓言，終身不娶。但是僅僅過了兩年，您就背棄自己的誓言，這又是為什么？」

「這是我的錯，跟天依無關」，大爺爺抬起頭，傷心的看著宿命水晶中的秦天依，「我認識天依的時候，她才十七歲，我對她一見鍾情，對她說，將來我一定會娶你，讓你做我葉家的女主人。後來我從天怒峰回去後，跟她說了阿嬌的事，天依說她理解，她說既然我對阿嬌公主立了誓，那就應該言出必行。她確實不在乎正妻的名位，是我自己覺得對不起她。我等了阿嬌兩年，見她始終沒有音信，所以就提出娶天依過門。天依本是不答應的，她說這樣不好，但我堅持要娶她。當時她嘆著氣對我說，違背誓言，必要付出代價，只怕將來會連累兒孫。可我就是這么個性子，她越這么說，我越堅持，我對她說，冥界承諾了會保護我們，我們的孩子不會有事的。天依還是不答應，她離開上京，回到昆侖，回到天樞門閉關。我追到天樞門，在她門外等了三個月，她沒辦法，這才答應我了……」

他傷心的看著秦天依，「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連累了孩子們……我對不起天依，對不起阿嬌，對不起我的孩子們啊……」

老頭痛心疾首，也不顧臉面了，跪在他的兩個女人面前懺悔不已，失聲痛哭。

宿命水晶內，秦天依流淚了。

檀嬌走到懸崖邊上，看著遠處，泣不成聲。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的葉淺。

葉淺抹抹眼淚，長長的出了口氣，看了看我。

我的用意，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