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猶豫」，檀嬌看著她，「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卻不得不殺了你的孩子。這是我最痛心的事，折磨了我整整五十年。」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慘淡的一笑，「五十年，對於凡人來說，幾乎就是半世，可對我們龍族來說，不過是瞬間。可是這個瞬間，太漫長，太痛苦了，這五十年與我而言，比五百年都要漫長。我曾經多次想過，想去天怒峰，向你謝罪，可是你被封印在宿命水晶，謝罪又有何用？現在你醒過來了，你可以親手殺我了，你終於可以為添兒報仇了，我也終於可以贖罪，可以解脫了。秦天依，你成全我，好么？」

「阿嬌！」大爺爺愧疚不已，「你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我的錯啊……」

檀嬌沒理他。

「你這又是何必呢？」秦天依看著她，「殺了你，我添兒就能回來了？」

「添兒是回不來了」，檀嬌說，「但你作為母親，你就可以對得起自己的兒子了。」

秦天依盯著她，眼睛濕潤了。

「當年我因為私放葉勝公等人上天怒峰，違反了龍尊的命令，以至龍尊大怒，命西海龍主廢除了我的名位，將我打入海底冰獄，致使我的孩子……」，檀嬌qiáng忍著淚水，深深地吸了口氣，「我為了復仇，為了恢復名位，只能傷你，傷添兒夫婦，只有這樣，葉淺才能活下來，保住葉家。如今，葉淺長大了，成了少爺的女人，葉勝公因此也將得到西海龍族的保護，我的名位也恢復了。」

她頓了頓，「但我依然很痛苦，我忘不了自己做過什么，忘不了添兒夫婦……我不覺得對不起葉勝公，也不覺得對不起葉淺，我對不起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秦天依。」

秦天依噙著眼淚，扭過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所以今天，我把命還給你」，檀嬌看著她，「但你放心，我不會束手待斃，我會和你公平的打一場。你想贏我，也不會那么容易。」

秦天依qiáng忍著淚水，長長的出了口氣。

我看了看身邊的葉淺。

葉淺早已淚流滿面。

我心里一疼，將她摟進了懷里。

葉淺抱住我，傷心的哭了。

檀嬌看看葉淺，慘淡的一笑，對秦天依說，「我們出去吧。」

「我也想殺了你，可是我不能那么做」，秦天依qiáng忍著悲傷，看著她，「你不能放下過去，我也不能忘了本心。當初你失蹤了，他要娶我，我不答應，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嫁給他，那他違背誓言，必會禍及兒孫。但我畢竟是個女孩子，我猶豫了很久，最終被他打動，還是搶了本該屬於你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六十年前，我母親修成正果，白日飛升。她羽化之前，曾經拉著我叮囑我，說我十年後有一劫，只有我的兒子能幫我擋住這一劫，但是這孩子卻難以活下來。我對母親說，那我這輩子就不生孩子了。母親說不可，這個孩子必須來到世間，因為他會給我生下一個了不起的孫女。這個孫女，不是凡人……」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懷里的葉淺。

葉淺傷心的伏在我的肩頭，不住地流淚。

檀嬌看了看葉淺，輕輕一對，「她說對了，你這孫女確實不是凡人。因為她，你紫霞天樞門十二位先祖，成正果的升級一品，入幽冥的拔擢升天。她成了你的血脈，光耀的是你天樞一脈的的尊榮。」

「所以我怎么能怪你？」秦天依傷心的說，「我兒子是替我擋了劫數，我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然後卻要殺你來報仇？你西海龍族的公主很自重，難道我秦天依就不是個自重的人么？你也失去了你的孩子，難道我還要殺了你，讓你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為什么要讓我們兩個失去孩子的女人來承擔這一切？這公平么？」

檀嬌凝視著她，流淚了。

秦天依平靜了一下情緒，長長的出了口氣，轉身走到茶幾前，端起了那碗茶。

大爺嘴巴張了幾張，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