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楊玉環臉上浮現淺淺的羞怯,握著方運的手更加用力。
奴奴卻把目光落在那些冷盤糕點上,一只爪子扯著方運的衣服,另一只爪子指著那些吃食。
方運伸手捂著它的眼睛,踏上樓梯向二樓走去。
「嚶嚶……哼!」奴奴扭頭躲開方運的手,不滿地仰頭看著方運,好像在問你是不是嫌棄我吃的多?
上了二樓,方運和楊玉環眼前一亮,果然和站在一樓看不一樣,視野更廣。
二樓沒有人彈琴,幾乎所有人都身穿秀才或舉人袍,個別人和方運一樣穿著普通的錦袍,這里也有幾個表情嚴肅的童生站在兩側。
幾個人向這里望了一眼,見方運是生面孔大都不理會,更多的人看向美麗的楊玉環。
也有少數人看完楊玉環後又看了一眼奴奴,最後再一次看著方運,若有所思。
方運誰都不認識,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拉著楊玉環的手來到窗台邊,看向外面。
奴奴跳到窗棱上,輕輕搖動著尾巴,好奇地四處張望。
玉帶河兩邊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
方運指著遠處的一座橋道:「那里應該就是龍頭橋,在比賽開始之前,咱們往那里走。可惜現在橋上已經站滿了人,不然在橋頭看賽龍舟一定不錯。」
「嗯。賽龍舟什么時候開始?」楊玉環好奇地看著河中的沙洲,她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大規模的賽龍舟。
「這我還真不知道。」
「按軍中的時辰說法,十點開始賽龍舟,離現在還有一個多小時,不急。」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方運和楊玉環一起回頭。
一個比方運矮了一個頭的清秀青年走了過來,這人面部線條柔和,若不是眸子里有一絲英氣,方運還以為這是女人。
隨後,方運看了一下這人的脖子,沒喉結,竟然真是女人。
那清秀公子手里握著一把扇子,走過來向方運一拱手,微笑道:「在下京城趙竹真。」
方運還禮道:「方運。」
方運已經刻意壓低聲音,可還是有幾個人聽到,立刻向這里看來,盯著方運的目光有些怪異。
趙竹真似乎一點都不在乎方運的身份,走到方運身邊,看向窗外,道:「方兄對賽龍舟沒興趣?」
「還可以吧。」方運見過的娛樂和運動太多了。
「方兄倒不似熱血讀書人。」
方運淡然道:「血若在看龍舟的時候熱,殺妖的時候就太冷了。」
「方兄說的是,竹真受教。」趙竹真扭頭看著方運,目光里有一絲詫異和欣賞,似乎不相信這么年輕的人能說出這般話。
「趙兄客氣,人人都懂的道理而已。」
「但未必人人都能說出來,未必人人都能做到。」趙竹真道。
「趙兄說的是,方運受教。」
趙竹真莞爾一笑,看向楊玉環,道:「你家娘子真美。」
「別人都這么說。」方運微笑道,楊玉環害羞地白了方運一眼。
奴奴疑惑地看著楊玉環,好像在說方運說的對啊,你給他白眼做什么?
趙竹真噗哧一笑,露出一口細碎的白牙,道:「那些有見地的人都說你胸有溝壑,那些宵小說你是個狂生,沒想到你確實和狂生一般,姓情奇異。」
「承蒙誇獎。」方運微笑看著趙竹真,她的目光很清澈,被窗外的天光照得格外明亮,可明亮之後似乎藏著什么。
「怪人。」趙竹真避開方運的目光,向外望去。
方運和楊玉環低聲聊天,偶爾奴奴插嘴「嚶嚶」幾聲,兩人一獸格外溫馨。
不過奴奴還是不死心,過了一會,又是一爪扯著方運的衣袖,一爪指著二樓桌子上的糕點。
方運伸手把奴奴的頭扭向外面,奴奴立刻嚶嚶地抗議。
一旁的趙竹真微微一笑,示意身後的隨從去端糕點。
不一會兒,那隨從把一碟糕點端過來,遞給趙竹真。
趙竹真一手端著糕點,一手拿起一塊遞給奴奴,道:「吃吧。」
奴奴兩眼一亮,看了一眼她,又扭頭看向方運,征求方運的意見。
「謝謝趙兄,你吃吧。」方運道。
奴奴小心翼翼伸出小爪子,在碰到糕點的一剎那又縮回去,重新仰頭看著方運,目光里充滿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