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內田是凶手假扮,而真正的內田是在死後被凶手扔下去的...」
「那凶手又是怎么把內田的屍體帶到天台上的?」
「街上人多眼雜,商場還有監控,要是帶著一具屍體走動...不管怎樣都會被人發現吧?」
毛利蘭開始仔細地思考起來:
「難道...內田的屍體本來就在這百貨大樓里?」
「他就是在這商場里被殺的?」
「好像還是不對...」
「監控里只拍到了一次『內田』,而且還沒拍到石川和青木進商場。」
「而且這百貨大樓里人這么多,在這里面殺人還要不被發現,應該會很難做到。」
「哈哈。」
工藤新一微微一笑,答道:
「這就是石川他們玩的小伎倆了。」
「因為商場入口就監控,所以他們就利用這個給自己制造證據:」
「監控能證明『內田』今天只進來過一次,石川和青木則根本沒有進過商場。」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監控里恐怕也拍不到第三人進商場的模樣——因為第三人是偽裝成內田進來的,他已經以『內田』的身份被拍到過了。」
「既然如此,利用監控錄像...」
他壓低聲音,細細地闡述著凶手的想法:
「他們三人就都有『沒進過商場』的不在場證明。」
「既然如此,警方就不可能懷疑他們是在商場里殺死內田。」
「至於在商場外面殺死內田,再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屍體帶進百貨大樓,那就更加不可能做到。」
「而在這兩個可能都被排除之後...」
「一般人只會想到這是內田自己走進商場,跑到樓頂跳樓自殺的。」
「但問題是...」
工藤微微一頓,繼續講解著:
「誰說內田的屍體一定是從百貨大樓樓頂掉下去的呢?」
「仔細回憶一下,當時『內田在出現在天台邊緣之後,為什么不直接在那里跳?」
「當時他下方的人行道上並沒有人,跳下去也不會傷到別人。」
「想跳樓的話直接從面朝馬路的這一側跳不就行了。」
「何必多此一舉,跑到天台側面跳進那條小巷?」
「對哦....」
毛利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我從那時就感到奇怪了。」
「如果把這看成是自殺,那內田的行為就有些不合邏輯。」
工藤新一有條不紊地說道:
「但是如果把『內田』看作凶手假扮的,他的奇怪舉動就完全可以理解。」
「他走到面朝馬路的那一側,是為了扮演給目擊者看的。」
「而他後來讓內田的屍體從側面掉進小巷...」
「是因為凶手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他只能讓死者『摔』在那小巷里。」
「因為...」
「事實的真相是...」
「內田的屍體從頭到尾都沒有進過這家商場,更沒有被運上天台。」
「屍體一直都被藏在那條小巷,從來沒離開過。」
「哈?」
毛利蘭聽得雲里霧里:
「屍體一直就在那條小巷里?」
「可是...我們明明聽到有重物墜落的聲音。」
「而且你剛剛也說了,內田的屍體是從高處落下的。」
「很簡單。」
工藤新一細細講出自己的想法:
「凶手利用的是那座消防鐵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條無人小巷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也是他們霸凌內田的地方。」
「因為小巷外面就是人來人往的馬路,在發現自己失手將內田殺死之後,那三個霸凌者根本就沒辦法把屍體帶出小巷。」
「於是,他們想到利用小巷里唯一可以利用的東西——」
「那座消防鐵梯。」
「消防鐵梯的頂端足足有4層高度,而且護欄還極不牢固。」
「所以,凶手直接把屍體運到鐵梯頂端,依靠在了那生銹的護欄上。」
「然後,他們從小巷里走出來。」
「其中石川、青木負責到馬路對面等候,而第三個凶手則偽裝成內田的樣子走進商場。」
「這第三人登上天台,先是演了一出『內田跳樓』的戲碼。」
「然後,那個假內田從天台邊緣退回,走到面朝小巷的天台側面...」
「最後,他就地取材地從天台堆砌的建築廢料里撿了幾塊磚頭,朝著位於自己正下方的消防鐵梯扔了下去。」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毛利蘭終於想通了這最終的答案:
「磚頭從6樓的天台掉落,砸到了4層外側,鐵梯護欄上依靠著的屍體。」
「因為屍體倚靠的護欄本就不牢固,所以在被幾塊沉重的磚頭砸到之後...」
「護欄斷裂,屍體也就從4層的消防鐵梯上掉下來了。」
「這樣一來,內田就被偽裝成了跳樓自殺的模樣。」
「而石川、青木他們則可以利用監控視頻證明自己從來沒進過百貨大樓,排除自己的犯罪嫌疑,讓調查者更相信內田是死於自殺。」
「沒錯。」
工藤新一點了點頭:
「而且,當時石川、青木還故意在自動售貨機前說起自己霸凌的事。」
「這其實是想把我們幾個都變成他們的目擊證人。」
「一方面證明他們在案發時不在現場,另一方面,可以通過我們的嘴間接證明他們曾經霸凌過死者——」
「這樣一來,就算在死者身上發現了他們留下的痕跡,他們也可以用因為霸凌所以發生過身體接觸來做借口,讓證據無法指向殺人。」
「只可惜...」
說著,大偵探的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選我們幾個當目擊證人...」
「凶手的運氣可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