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那么難以割舍,怎么當初提分手的時候這么爽利?」
「還有...你說他早不復合,晚不復合,怎么偏偏等到洋子小姐成名發財之後才來復合?」
「不會是看到前女友真的混成了大明星,所以才想著來個再續前緣,蹭個雞犬升天吧?」
「不對吧...」毛利蘭本能地提出質疑:「藤江先生的日記里不是都寫得清清楚楚,他一直都深切地愛著洋子小姐嗎?」
在藤江明義房子里找到的那本日記,清楚地記載了他在這幾年里對洋子的思念,和由此引發的強烈痛苦。
這本日記也被當成了證明藤江明義自殺動機的重要依據。
按日記里的人設,他毫無疑問是個無可救葯的痴情男子。
但林新一卻還是本能地選擇質疑:
「唉!正經人誰寫日記啊?!」
「誰能把心里話寫日記里?」
「寫出來的哪能叫心里話?」
毛利蘭:「.......」
「真要是這樣,那藤江先生也沒有必要自殺吧?」
「如果不是真愛,怎么會真恨呢?」
作為天真和純潔的化身,毛利蘭始終堅持著相信這樣純粹的愛情。
「這你就不懂了...」
「就像看到自己賣掉的股票一直瘋漲,自己拋棄的祖國越變越好,那種不斷加深的落差感遲早會讓人心理扭曲。」
「這些心理扭曲的家伙,反而會比這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更恨那個自己曾經擁有的東西。」
林新一講得頭頭是道,分析得有條有理。
就連毛利蘭都被隱隱說動了:
「這么推理的確沒問題...」
「但是,林新一先生,你是不是把人都看得太壞了?」
她一臉古怪地看著林新一,表情很是微妙。
「我只是從經驗和理性出發分析而已。」
「在我看來,愛情這種東西...很難敵得過現實的利益。」
林新一的神色依舊平靜。
毛利蘭說得沒錯,他的確是把人看得太壞了。
因為他在工作里接觸到的總是壞人。
說到愛情...他參加工作至今,見識過的丈夫殺妻子,妻子殺丈夫,多到記都記不清。
而這些配偶之間的恨意往往很深,殺人手法也往往比其他命案更加殘忍。
林新一經手過的幾個碎屍案,其凶手和受害者,基本全是同室操戈的夫妻。
只要想到自己以前在化糞池邊、在臭水溝中、在下水道里辛苦打撈人體組織的噩夢畫面...
他就很難相信愛情這玩意的可靠性。
「說什么理性呢!」
眼見著林新一差點把自己純潔善良的女兒帶偏,毛利小五郎終於按捺不住地再度發聲:
「感情這種東西,可沒辦法用理性來判斷啊。」
「呵呵,臭小子...」
毛利大偵探的眼里閃爍著洞察人性的光芒: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你這是根本就沒談過戀愛,所以才會張口閉口就談理性吧?」
林新一:「......」
嘶...這混蛋大叔...
這次怎么推理得那么准啊?
「對哦...」毛利蘭也瞬間反應過來:「林先生的確還沒有女朋友呢。」
「林新一先生,這樣下去不行的吧?」
「你要是都不相信真愛的話,以後會單身一輩子的。」
毛利蘭一臉關心地說出了這樣的話,往林新一心里狠狠補了幾刀。
「......」林新一默默地轉過頭去。
他趴到過道的窗戶邊上,一聲不吭地看著風景。
「哈哈哈哈...」
旁邊的毛利大叔張狂大笑:
「區區單身男竟敢質疑洋子小姐的真愛,簡直就像是買不起車的窮鬼,在張口議論勞斯萊斯的性價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難得壓住這年輕人一頭,毛利小五郎笑得把舌頭都吐出來了。
林新一被擠兌得臉色一黑:
「喂喂,適可而止啊,大叔。」
「話說你這么相信愛情,怎么還背著自己老婆,對人家洋子小姐舔來舔去?」
毛利小五郎:「.......」
老婆...老婆...唉...
「林先生,別、別提這個,他們一直在分居呢。」
「分居?你爸被甩了?」
「是啊,我媽已經走了十年了...」
毛利蘭一臉關心地說出了這樣的話,往自己老爹心里狠狠補了幾刀。
「......」毛利小五郎默默地轉過頭去。
他趴到過道的窗戶邊上,和林新一肩並肩看著風景。
「要煙嗎?」
「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