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隔壁不遠的包廂木門被突然拉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臉色蒼白地從門後探出了頭:
「快...快幫我叫救護車來!」
「我妻子應該是吃河豚中毒了!」
他臉上滿是驚慌失措,額頭上滲著一層薄薄的汗水,看著非常焦急的樣子。
「什么?!」林新一和毛利蘭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
毛利蘭是本能地想要幫助別人,而林新一則是出於醫者的責任。
而剛剛要走的宮野志保也被這樣突如其來的意外所影響,不禁為之停下腳步。
「我去打報警電話!」毛利蘭當即行動起來。
「讓我看看你妻子的狀況,我是醫生!」
林新一毫不猶豫地走到那個包廂前面,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啊?你、你是醫生?」
那個男人微微一愣,然後才訥訥地反應過來:
「那...那太好了!」
「快進來幫我看看我妻子的情況吧!」
「嗯。」林新一毫不拖沓地將木門徹底拉開,跟那男人一起進了包廂:
只見在那包廂中間的榻榻米上,擺放滿食物的矮桌旁,一個面容姣好的中年女性,正臉色蒼白地用手抵著桌沿,艱難無比地依靠在桌子上。
她努力地想要呼吸,但卻好像周圍的空氣都被抽走了一樣,怎么都喘不上氣。
「還能說話嗎?!」
看到那女人意識似乎還很清醒,林新一試著想跟她交流情況。
但那女人艱難地張著嘴巴,聲音卻咿咿呀呀地,根本發不出來。
「這...意識清醒,但是呼吸困難、沒法說話?」
林新一的表情有些嚴肅:
法醫也不是全能的,他本人就對河豚毒素這種東西了解不深。
因為河豚毒素中毒一般只在少數沿海城市多發,而且死因明確、案情清晰,就算出了人命,也基本用不著送去法醫那里。
林新一工作幾年,還從未遇到過河豚毒素中毒的案例。
少有的那點了解,還都是跟那位在南方沿海城市工作的同學閑聊時聽來的幾句。
「沒辦法,只能用常規的急救方法來救人了。」
既然是呼吸困難,那做人工呼吸給患者送氣,肯定不會有錯。
於是,林新一趕快湊上前去,輕輕將那位中毒女士的身體扶住。
而他不碰還好,稍稍一碰,那位勉強依靠在桌子上的中毒女士,頓時像一個死人一樣軟軟地癱倒了下來。
「這...情況危險了!」
林新一當即抓緊時間搶救,讓那中毒女士躺倒下來,一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孔,一手握住頦部使頭盡量後仰,保持氣道開放。
再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開始往對方口中送氣。
但做了幾次人工呼吸,非但不見好轉,那位女士還徹底沒了反應。
不僅僅是呼吸困難那么簡單,此時此刻,她的兩側瞳孔都已經散大,眼里沒了光采。
「這...」林新一表情一僵。
他趕忙再伸手湊到那位中毒女士的鼻息之下:
「已經感覺不到呼吸了。」
林新一的表情非常凝重。
「林新一先生...」
看著這樣的景象,毛利蘭有些不忍地說道:
「這位女士,是不是已經沒救了。」
她記起了林新一教她的,判斷死亡的基本方法。
而現在,那位中毒女士兩側瞳孔散大,對光反應消失,胸廓看不到節律性的呼吸起伏,甚至用手湊近鼻孔都感受不到有氣息呼出。
不管怎么看,她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不一定哦。」
宮野志保雙手抱胸,輕輕依靠在了門外。
看著林新一救人時那種焦急、投入而嚴肅的模樣,她有些意外,也有些動容。
所以,在這關鍵時刻,她也不自覺地開口了:
「河豚毒素可以影響神經肌肉間興奮性的傳導,使神經肌肉呈麻痹狀態。」
「她剛剛無法行動,說不了話,呼吸困難,都是因為包括聲帶、呼吸肌在內的全身神經肌肉,被河豚毒素麻痹了。」
「所以,她不動並不是一定死了,可能只是全身肌肉都麻痹了。」
「呼吸肌麻痹,並不代表呼吸一定會完全停止。」
「而瞳孔散大,也不是腦死亡的不可逆標志。」
宮野志保張口說了一大堆毛利蘭有些聽不太懂的話。
而林新一則是瞬間反應過來:
「宮野,你是說,這很有可能是...」
「沒錯。」宮野志保默契答道:「是假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