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難道就對他們這么有信心,覺得他們不會出賣你嗎?」
和林新一搭檔的另一位審訊官負責唱黑臉,這樣語氣冰冷地說著。
而林新一則是扮演好警察,跟西本健打起了感情牌:
「西本先生,別再負隅頑抗了。」
「我打聽過,你當年可是和麻生圭二關系非常要好的朋友。」
「為了利益做出殺死朋友的事情,就算是你自己,估計也無法承受這樣的罪惡吧?」
「不然的話,你這兩年也不會過得這么渾渾噩噩了。」
「所以,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你根本就走不出那些罪惡帶來的陰影,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又能比坐牢好多少呢?」
林新一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從另一個角度勸西本健低頭自首。
「我...」西本健嘴角嚅囁,顯然是有所觸動。
但他還是不想認下殺人的罪行,仍舊堅持著不肯松口。
他心里當然也在猶豫...自己的堅持是不是真有意義?
另外兩個家伙會不會已經聯手把他賣了,讓他去背那個主犯的黑鍋?
時間就在兩個審訊官的冷臉呵斥和耐心勸告,以及西本健反反復復的糾結、猜疑和恐慌中緩緩流逝。
很快,時間差不多過去二十分鍾。
砰砰砰。
跟事先約定的一樣,審訊室門外響起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果然是林新一事先安排好的演員,毛利蘭。
她現在每次跟林新一出來辦案,都會很自覺地把那身看著就很不成熟的高中校服,換成畢竟成熟正式的西裝套裙。
換上這套「社會人」的深色西裝套裙,加上常年修行空手道養成的精干氣質,即使五官仍然有些青澀稚嫩,整體看著也能很像是一位成熟干練的女警官了。
「林管理官。」
毛利蘭一進來就很正式地跟林新一打了聲招呼。
林新一對她的扮相、氣質、演技都非常滿意,便神色自然地接上戲來:
「毛利巡查,有什么事嗎?」
「有。」毛利蘭點了點頭。
但是,她念出的台詞卻和林新一安排的完全不一樣:
「另外兩個審訊室傳來消息,川島和黑岩已經認罪了。」
「他們一直互相不和,矛盾極深,內斗了很多年。」
「進了審訊室之後,他們都對對方信不過,擔心對方會出賣自己,搶在自己之前認罪自首。」
「所以,進審訊室沒多久,川島和黑岩就都俯首認罪了。」
「額...」林新一聽得一愣一愣的:
他就教了毛利蘭一句詞,怎么現在蹦出來這么多?
臨場發揮?細節編得還挺像的。
但是這不行啊...
審訊誘供就像是在溜舔狗,只有把話說的模棱兩可、曖昧不清,才能讓人心情盪漾不定。
你把話講得這么細,而且還明確地說搶先認罪的機會已經被川島和黑岩占了,這還讓人怎么乖乖認罪嘛?
「唉...」
看到毛利蘭非但沒有按計劃演,反而放飛自我地來了出劇情暴走,林新一的心情很是難受。
他別無他法,只能硬著頭皮把戲往下接:
「好,這太好了!」
「西本先生,你的兩個同伙都已經認罪了,你還堅持什么?」
「還是趕快把實情講出來...」
「開什么玩笑!」西本健臉色難看地嘶吼出聲。
「我才沒有殺人,麻生圭二的案子和我無關!」
一直擔驚受怕的西本健,終於把自己壓抑已久的抵抗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就像林新一擔心的那樣:因為聽到兩個同伴已經把自己出賣,自己已經在「競爭中」排到了的最後一名,他反而破罐破摔,情緒激動得不肯松口了。
「毛利小姐...」
林新一把毛利蘭拽到一邊,有些無奈地輕聲說道:
「你這編得也太不合適了。」
而毛利蘭卻是很無辜地回答道:
「可是,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啊。」
「有了黑岩和川島的供述,西本不認罪也沒有用了。」
「額?」林新一有些詫異:「他們兩個真的先認罪了?」
「是啊...」
毛利蘭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們內斗得實在是太厲害,連認罪都生怕被對方搶了先。」
「我去看的時候,他們已經簽好認罪筆錄被送出審訊室,正在過道上對罵...」
「罵誰的投降速度更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