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林新一有些猶豫:
其實按照他的正常認知,他可不覺得一個游戲公司的程序員,有本事搞到威力這么大的炸彈。
解決私人恩怨搞得跟恐怖襲擊一樣,未免也太誇張了。
當然,這個世界上的凶手很難用常理去判斷...
林新一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決定試著將矛頭對准竹下裕信:
「竹下先生,能讓我們看看你的手提箱嗎?」
如果是竹下裕信安的炸彈,那他把號碼牌跟中島換掉之後...
他後來用號碼牌取到的箱子,現在手里拿著的那個箱子,應該就是中島准備用來交易的那個,存著公司機密文件的箱子。
而竹下自己帶來的箱子,自然是已經被炸彈徹底摧毀了。
所以只要查看竹下裕信現在手里的箱子,看看里面裝的到底是什么,應該就能得到答案。
而此時此刻,面對林新一檢查箱子的要求...
竹下裕信的表現卻是非常冷靜:
「拿去看吧!」
「我箱子里裝的就是一些項目企劃案,可沒有什么可疑的東西!」
他大大方方地打開了自己的箱子。
而與此同時,竹下裕信的嘴角也悄然浮現出一抹冷笑:
這些天來東京警視廳風頭大盛,形象不再像之前那樣無能。
這不僅嚇阻了一部分犯罪分子,還反過來,讓另一部分犯罪分子學聰明了。
所以他在作案之前,就特地謹慎地考慮過了,警察會查到自己身上的可能。
「箱子這么大的漏洞,我怎么會考慮不到。」
「除了那個裝著炸彈的箱子,我還特地多帶了個普通的箱子,用來應付檢查。」
「至於那個肯定會成為證據的,中島帶來的箱子...」
「我用號碼牌從前台取到之後,就躲著監控,藏到沒人能找到的地方。」
「而警察就算找到那箱子也沒用,上面的指紋可全被我擦掉了!」
竹下裕信回顧著自己做過的那些充分准備,心中愈發自信。
他努力掩飾著自己沒能殺掉仇人的恨意,指著自己箱子里裝著的文件和辦公用品,神色激動地向林新一抗議道:
「你們自己看看,我的箱子里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嗎?」
竹下裕信越說越有底氣:
「這件事跟我就完美沒有關系。」
「我還趕著要回家呢——」
「你們要是沒有證據的話,就趕快放人吧!」
「......」林新一一陣沉默。
他既沒有詫異,也沒有失望。
因為他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來查看竹下裕信的箱子的。
現在很顯然,情況沒有那么簡單。
但這沒關系...
調查才剛剛開始。
嫌疑人或許提前准備了箱子,可以把這一關蒙混下去。
但殺人總是會留下痕跡的。
接下來,還可以加大對現場目擊者的走訪,可以把竹下帶回去審訊調查。
可以去竹下家里搜查,看看有沒有制造炸彈可能剩下的導線、電池、雷管、殘留的炸葯。
可以檢查他的上網記錄、通話記錄、消費記錄,看看他有沒有查過制造炸彈的方法,有沒有購買炸彈原料的記錄。
這樣會花很長的時間,很大的力氣。
但只要凶手在那么多環里有一處遺漏,他的罪行就會暴露。
而根據林新一的經驗,辦案從來就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那種警察一到現場就能讓凶手當場跪地認罪的情況屬於極少數。
先勘察現場,鎖定嫌疑人,再慢慢從各個方向展開調查,耗費幾天、甚至幾十天去辦好一個案子,才是正常的情況。
「那么,竹下先生...」
林新一一番思量,便准備把可疑的竹下裕信請回去喝茶。
可就在這時,貝爾摩德卻搶在他前面,神色平靜地說道:
「的確,我們現在掌握的證據還太少了。」
「說竹下先生是凶手,未免有些為時過早。」
她向林新一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覺得,可以讓竹下先生和其他人先離開。」
「不然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人的話,可能會造成非常不好的輿論影響。」
「這...」林新一讀懂了貝爾摩德眼中的暗示。
他知道,這位貝爾摩德老師,應該是想到了什么更加有效的辦法。
於是,林新一便擺出一副對竹下裕信減輕懷疑的模樣,順水推舟地說道:
「說的也是...那竹下先生,還有大家,你們想離開就離開吧。」
「但是記得隨時保持手機通暢,我們接下來還有可能找你們了解情況。」
「沒問題。」
竹下裕信的眼里閃過了激動的光芒:
果然,在他的精心准備之下,即使是警視廳也拿他沒辦法!
想到這里,他當即毫不客氣地提起手提箱,又挑釁似地恨恨看了中島秀明一眼,便自顧自地離開了現場。
而竹下裕信一走,林新一便好奇地看向了貝爾摩德:
「老師,你是發現什么證據了嗎?」
「證據?」貝爾摩德眉頭一挑:「那種東西我可沒有。」
「尋找證據是你們法醫的破案方法。」
她的笑容愈發顯得玩味:
「而我這里,倒是有一種演員的破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