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林管理官這套路...
美和子小姐豈不是要越陷越深了?
想著想著? 危機感又莫名其妙地竄上來了。
「好了...」林新一根本沒注意到白鳥和高木那頗為微妙的目光。
在安撫好部下的情緒後? 他便徑直重新進入正題:
「現在我們已經可以基本確定? 一年前的仁野醫生自殺案? 其實是他殺偽裝自殺。」
「而殺害他的那個嫌疑人...」
最大的嫌疑人自然還是部長的公子? 小田切敏也。
因為他在仁野保死亡前幾天,被人目擊到與之發生過激烈沖突。
林新一想了一想,試著向佐藤美和子問道:
「佐藤,你知道小田切敏也和死者起沖突的原因么?」
「這個...」佐藤美和子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一年前我們調查的時候,並沒有查出結果。」
「但最近重啟調查的時候? 部長告訴我們:」
「他兒子跟仁野醫生起沖突的原因是...」
「是因為小田切敏也生性叛逆、行事乖張? 被家里斷了生活費和零花錢。」
「而仁野醫生利用職務之便非法售賣葯物? 結果被手頭經濟拮據的小田切敏也意外抓住把柄? 並以此向他敲詐勒索財物。」
「這...」林新一無話可說:
堂堂刑事部長的公子,竟然私底下向人敲詐勒索?
這已經是犯法了吧?
難怪小田切部長不好意思直接跟他說明情況,而是讓他過來問負責偵辦此案的佐藤美和子。
林新一稍作思考:「那小田切敏也? 他是左撇子還是右撇子?」
「好像是...」佐藤美和子仔細回憶著一年前辦案時的經歷:「好像是左撇子!」
「他是左撇子?」
林新一眉頭越皺越深。
「怎么了?」幾位警官都有些好奇。
只有淺井成實最快反應了過來:
「凶手大概率也是個左撇子。」
「因為從現場勘察記錄上看,從死者頸動脈飈射出的血液,甚至都絲毫不受阻擋地噴濺到了1.8米外的電視牆上。」
「並且分布均勻、面積較廣,上到天花板下至地板,均有血滴噴到。」
「這說明死者當時應該是呈站立姿態,且是身前沒有阻擋物的情況下,被凶手從身後一手抱頭扶住身體,一手切斷頸部的。」
「而如果是以這樣的姿勢殺人...」
淺井成實模擬著一個從身後抹人脖子的姿態:
「用右手持刀,留在死者脖頸上的刀口應該是從左至右。」
「而死者脖頸上的刀口是從右至左。」
「這說明凶手很可能是個左撇子,他是用左手持刀,從身後自右至左地割開了死者的頸部。」
「原來如此。」佐藤、白鳥、高木三人的表情愈發凝重:
小田切敏也有作案動機。
而且還正好是個左撇子。
部長公子與犯罪者特征越來越吻合,這是所有警察都不想看到的。
「不過,其實也不一定了...」
淺井成實想了一想,補充著說道:
「因為凶手用來殺人的凶器是一把手術刀。」
「以手術刀的鋒利程度,不需要多少力氣,稍稍一劃就能切開皮膚和皮下組織,斬斷氣管和頸動脈。」
「所以,如果讓我用手術刀殺人的話...」
「我可能選擇用更慣用的右手去摁住死者的腦袋,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防止對方掙扎反抗。」
「然後再用左手持刀——左手不慣用也沒關系,反正只要輕輕一劃,就能把死者殺死。」
淺井成實把用手術刀殺人的動作姿態分析得頭頭是道。
看著就像私下里這么演練過一樣。
「唔...」
「這么說來,凶手是右撇子的可能性也不小。」
「那我們以後調查還是以查左撇子為主,同時,也不能忽略是右撇子的嫌疑人。」
「總之,寧可費力氣把網撒大一點,也不能讓魚給跑了。」
林新一順著淺井成實的思路總結,表情卻不禁有些古怪:
淺井成實是醫生。
他以前籌備復仇計劃的時候,可能還真想過該怎么用最擅長的手術刀去殺人吧?
「等等...手術刀?」
林新一猛地想到了什么:
「這手術刀是凶手自己帶的,還是從案發現場,也就是死者家里拿的?」
「當然是從死者家里拿的...」
佐藤美和子很快就回答上來:
「死者仁野醫生家里有一個存放各式手術用具的器械盒,里面少了一把手術刀刀柄,還有一張新撕開的,一次性手術刀片的包裝紙。」
「正因凶器本就是從死者家里拿的,而且又是死者生前擅長用的手術刀,我們當時才會判斷他是自殺。」
死者仁野保是心臟手術專家。
和林新一一樣,是靠手術刀吃飯的醫生。
此類醫生有些會在家里放套手術器械,平時用豬皮、豬心、葡萄之類的東西模擬人體,練練切割縫合技術。
所以在他家里找到手術器械很正常。
凶手會想到仁野保醫生的身份,特意去拿手術刀殺人偽裝自殺,也很正常。
「我明白了...」
林新一點了點頭,眉頭卻依舊緊鎖。
他也不再繼續跟幾位下屬討論,而是猛地拿起那疊案件資料,細細地翻看起來。
如他所料,當時參與辦案的鑒識課警員別的不行,但拍照可是一絕。
他們絲毫不怕浪費膠卷,把案發現場里里外外地拍了個遍。
凶器,取用凶器的手術器械盒,甚至是器械盒周邊得原始現場,都被完 完 整整地記錄下來。
這對林新一此刻的調查起到了巨大了作用。
他拿著幾張照片反復琢磨,突然說道:
「小田切敏也...」
「凶手應該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