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碎片掉落在血泊上時,這些血跡就已經完全干涸了。」
「凶手是在原佳明死後一段時間,才將這畫缽扔在現場血跡上的。」
「這...」林新一微微一愣:
凶手留下畫缽的時候,死者血都已經干了。
這不就能說明,這個留下畫缽的凶手,是在原佳明死後許久才進入現場的嗎?
「降谷警官,你都已經找到證據了...」
「還來請我幫忙做什么?」
林新一的目光里滿是疑惑。
降谷零來請他幫忙,是為了讓他幫忙鑒別,這個案子到底是連續殺人案,還是來自組織的暗殺。
現在都有這畫缽做證據,證明這兩起案子不是同一人所為了,那還要他幫忙證明什么?
「因為這個證據還不夠充分。」
降谷零無奈地嘆了口氣:
「昨天夜里天氣炎熱,空氣濕度也不高,血液蒸發速度很快。」
「我們做過試驗,那一灘血從潑到地上到完全干涸,僅僅需要十幾分鍾的時間。」
「而在原佳明先生的死亡現場,又偏偏留有物品被翻動的痕跡。」
「這意味著凶手在殺害原佳明先生之後,很可能還在他家里留了一段時間,忙著尋找什么物品。」
「如此一來,凶手先殺死原佳明先生,再去翻找物品,等找完東西...時間說不定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鍾。」
「最後,凶手在臨走之前留下畫缽。」
「這時候血液已經干涸,畫缽沾不到血,也是很正常的。」
「這...」林新一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的確,是他欠考慮了。
血液干涸的速度跟血量、溫度、濕度等條件都息息相關,不能單憑經驗來判斷。
凶手完全可以是殺完人後,在現場逗留了一段時間,才留下畫缽離去的。
而曰本公安又沒發現什么,原佳明和組織有所聯系的確切證據。
所以...
相比於那尚且「虛無縹緲」的黑衣組織...
「我的同事們都更願意相信,這是那個留下畫缽的連環殺手做的。」
降谷警官的語氣有些復雜。
這種復雜林新一也聽得懂。
大概就是他在鑒識課工作時,那種在豬隊友面前「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無力感:
「其實,在現場發現了疑似同一凶手留下的畫缽之後,我的同事們就沒打算在這個案子上追查下去。」
「他們都認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和組織無關。」
「是我覺得情況不對,一力堅持,才讓調查繼續進行下去。」
「但這種『偵探的直覺』可沒辦法當證據用。」
「必須得拿出科學、可靠的證據,才能不留疑點地給此案定性。」
「所以,林先生...」
「我就來找你了。」
降谷零微微一笑,目光里多了幾分期許。
「我明白了。」
林新一鄭重地點了點頭,還順便贊嘆了一句:
「降谷警官,現在像你這種負責任的好警察,已經不多了。」
曰本公安平時都只負責處理涉密案件。
而看看他們的對手,組織那在東京開武裝直升機的囂張程度就知道...
他們的工作壓力一定不小。
至於工作態度...
態度好還能把東京治安搞得這么爛,那不是更沒救了嗎?
還不如假定他們工作態度不行。
所以,在發現原佳明案可能只是和組織無關的普通刑事案件之後,這幫秘密警察馬上就當起了甩手掌櫃,准備把案子甩回給警視廳辦。
幸虧還有降谷零這種不怕麻煩的人在。
「哈哈...我也只是在盡自己作為曰本公安的職責而已。」
降谷警官謙虛地笑了一笑:
「說起來,我有機會來接手此案,還是得感謝你林管理官。」
「如果不是你為我們弄來了學習易容術的機會,我恐怕也不會坐到這里。」
降谷零平時要打好幾份工。
每份工作之間互相還不能串場。
如果是在以前,沒有這完美易容術傍身的時候,他可不敢像現在這樣,天天扮演降谷警官,幫著老東家公安查案。
不然如果被另外一份工作的同事恰巧撞見,那可就徹底完蛋了。
而降谷零也不是在跟林新一客套。
他是在發自內心地表示感謝:
因為平時在暗處待得久了,他現在的確挺享受這種,能在陽光下當回警察的感覺。
至少,離那些殘忍奸詐的黑衣人遠了。
看著面前這位渾身正氣凜然的林管理官,這個與自己志同道合的同類,降谷先生仿佛回憶起了自己當年還在警校學習時的青蔥歲月。
想著想著,就連心情都好了一些:
「林先生,我們繼續查案吧!」
降谷警官干勁滿滿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