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出了這么大的事,遇害的還是您的摯友。」
「等等這場祭典,還要照常舉行么?」
林新一有些在意地問道。
「嗯...」島袋君惠收斂悲傷,有些無奈地回答道:「人魚祭典是我們美國島每年最重要的事情。」
「那么多尊貴的客人都是為了這場祭典而來的,不可能臨時停辦。」
「所以,我也只能暫時忘掉紗織的事情,繼續去主持這場祭典。」
「林先生...」
她微微一頓,有些為難地說道:
「如果你沒有別的問題的話,我就先去忙祭典的准備工作了。」
「等祭典結束,我一定竭力配合您的調查,為紗織查出那個凶手!」
「好。」林新一點頭表示同意。
但他卻沒有就這樣放巫女小姐離開,而是又緊接著問了一個問題: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島袋君惠小姐...」
「我聽說三年之前,在您家神社的倉庫,曾經燒死過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
此言一出,空氣頓時陷入死寂。
一旁黑江奈緒子與海老原壽美的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
島袋君惠倒是仍舊神色如常。
她只是微微一愣,作回憶狀,沒過多久便回答道:「嗯,是有這件事情。」
「當時這件事鬧得挺大,算是轟動全國的新聞呢。」
「大家都說燒死在火里的是一只沒有雙腿的『人魚』。」
「不過按照福井縣縣警的說法,那應該只是一位普通的中年女人。」
「因為身份一直查不清楚,再加上現場被燒成了一片白地,根本勘察不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就算查到了死者身份,估計也沒條件偵破這個案子。」
「所以警方也就干脆以『不明游客入室盜竊並意外引發火災』為結論,直接對這個案子做了結案處理。」
「什么?」林新一眉頭一皺:「死者身份都沒查清,竟然就直接結案了?」
「福井縣縣警都是干什么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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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胡鬧!」
他有些不滿地直接出言批判:
案子本身有難度,查不出不怪你。
查不出來可以先積壓著,以後刑偵技術提升了、或者有新的線索出現了,說不定還有偵破舊案的希望。
可直接結案算什么?
這意味著調查永遠不會被重啟,永遠斷絕了真相重現人間的可能。
福井縣縣警這明顯是為了年底沖kpi,為了破案率的數據好看,才如此敷衍地直接結了案。
用的借口還是毫無根據的「意外」。
林新一怎能不生氣——
他平生最討厭的,可就是這種濫用「意外」二字的同行了。
「這也不怪那些警官了。」
島袋君惠倒是神色淡然。
甚至還替福井縣縣警說話:
「那場大火把現場燒得只剩灰燼,屍體也被燒得只剩白骨。」
「我想警方就算想追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東西。」
「他們已經盡力了。」
「這種陳年的火場命案,本來就是刑偵界的難題。」
島袋君惠用非常專業的口吻評價道。
而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不由地將崇拜而憧憬的目光,悄然投到了林新一身上:
「林先生,說起來...」
「您以前好像就偵破過,這種根本不可能被偵破的陳年火場命案呢!」
這位粉絲小姐簡直比林新一自己都熟悉他。
林新一回憶許久,才想起島袋君惠說的是那個案子:
「你說的是...月影島的那個案子?」
「嗯,沒錯!」島袋君惠用力地點了點頭:「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故事。」
「您從遙遠的過去找到了證據,幫那位受害者的兒子,堂堂正正地報了這壓抑了十幾年的血海深仇...這是多么偉大的事情!」
淺井成實的故事,在月影島案件之後也曾上過報紙。
不過外人都不知道他在島上潛伏兩年是為了策劃殺人,只以為他是在那里秘密收集仇人的犯罪證據。
於是月影島這個案子,就有了一定的傳奇性質。
忍辱復仇的兒子,主持正義的神探,兩人攜手戰勝了那幾乎不可能戰勝的邪惡。
島袋君惠對這個故事尤為喜愛:
「我想只有林先生您,才有能力偵破這種幾乎不可能偵破的案件吧?」
「那這次...」說著,她語氣變得復雜起來:「這次您來調查三年前的火場命案,難道...」
「難道是已經發現了什么線索,可以創造跟上次在月影島一樣的奇跡么?」
「不。」林新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也說了,月影島的那次只是『奇跡』。」
「奇跡這種東西,可是很難再現的。」
他之前能破月影島那個案子,完全是出於幸運。
幸運在死者麻生圭二在被大火燒死前,還用暗號留下了染著鮮血的遺書。
遺書又被保管在保險櫃里,幸運地沒有被大火燒毀。
之後這保險櫃又恰好被島上的老警察帶回了家,小心保管了十幾年都沒有丟棄,也沒有損毀。
這一切都是那么偶然,仿佛是天意注定。
要是沒有這「冥冥天意」,即使是林新一,也不可能偵破得了這種陳年的火災舊案。
要他在這里復制之前在月影島的奇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能偵破門脅紗織的案子就算不錯了,至於三年前的火災命案...
只能說隨緣,看運氣,盡力而為。
「這樣啊...」
島袋君惠深深地感慨著。
「光明...也總有它照不到的地方呢。」
她的聲音漸漸呢喃不清,讓人聽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