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小說 www.06ak .com,最快更新柯學驗屍官最新章節!
不管宮野志保是不是真在曰本公安手上,那位降谷警官對宮野明美的莫名了解都是真的。
這讓赤井秀一頗有些在意。
即使拋卻那微妙的私人感情不談,單單作為fbi的搜查官來說,他也不想看到曰本公安手上握有太多關於宮野姐妹的情報。
這對他,對fbi來說,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不過他這次行動得到的倒也不完全是壞消息。
僅僅通過林新一等人在勘察現場時的幾句簡短對話,赤井秀一就已經分析並推理出了他最想聽到的情報:
宮野明美沒死。
至少,她不是那具無名女屍。
她當時應該是為了應付組織追殺,所以把贓款和遺書一並藏到了某個地方。
而這筆錢後來又被人發現並私吞,繼而釀成了這樁因十億贓款而引發的命案。
整起案子里無論是死者還是凶手,應該和宮野明美都沒有太大關系。
這讓赤井秀一不禁松了口氣。
盡管那封遺書仍舊帶來了許多不妙的氣息,但只要不是親眼看到宮野明美的屍體,他心中的希望就不會消失。
或許還有機會找到她。
而找到她的唯一線索,也仍舊在這個案子里。
赤井秀一想找到凶手,問問他是從哪里得到那筆十億日元贓款,還有宮野明美的遺書的。
要做到這一點,就得偵破現在這起尚且處於層層迷霧中的命案。
「就交給那位林管理官吧。」
林新一從警後獲得的成就有目共睹,赤井秀一相信對方在刑偵領域只會比自己更加專業。
所以他打定了「螳螂捕蟬」的主意,悄無聲息地藏在暗處,等著這位林管理官來幫大家破案。
林新一也沒有讓人失望。
他在發現自己沒辦法從降谷警官嘴里試探出更多情報之後,就自然而然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對案發現場的勘察工作上面。
而在一番細致入微的勘察之後...
「林先生,這里...」
降谷警官輕輕嘆了口氣:
「這里似乎也沒有更多的線索可找了。」
昨天林新一推測出的死者的大致死亡時間,是在9~17,天之前。
今天這個范圍就增長到了10~18天。
這大約十來天的功夫下來,刮風下雨、日照雨淋,再加上鳥獸蟲蟻各式各樣的動物活動,案發現場本就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負責一線勘察的群馬縣縣警雖然馬虎,但他們在勘察中沒有什么收獲的原因,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處現場本就沒有太多線索可尋。
林新一等人到這里重新勘察,勘察了大半天,也只是查出了一些霰彈鉛丸,還有一個小紙團。
這雖然也算是一個重大突破,證明了這里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但僅僅知道這些,顯然還沒辦法幫警方從茫茫人海中找到凶手。
「嗯...」林新一也悄然陷入沉思。
降谷警官向他尋求意見,但他現在腦子里也是空空如也。
沒辦法...這種發生在荒郊野嶺的無頭案件,對未來的法醫來說也照樣難查。
「該怎么辦呢...」
頭疼之下,林新一很快放棄了思考。
因為過往的工作經驗告訴他,在這種線索不足的情況之下,思考再多也沒有意義。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線索,必須找到破局的關鍵線索才行!
「現場真的找不到更多的線索了么?」
林新一把目光再度投向這片似乎再沒有任何蹊蹺之處的林地:
溪流,石頭,樹木,泥土,草葉。
一切都顯得那么平常。
調查仿佛已經進入了死局。
「等等...」在漫步路過一片草叢的時候,林新一突然發現了什么:
「這片草叢里...有好幾株草是被人拔過的。」
「嗯?」貝爾摩德和降谷警官微微一愣。
他們好奇地湊上前來,定睛一看:
果然,在那一片茂盛的草葉之下、黝黑的泥土之上,的確躺著不少被人連根拔起又隨手拋下,最終埋沒在這些草葉之間的小小草桿。
它們此時都已經顯得枯干發黃,明顯是已經被拔出泥土不少時日了。
「動物閑著沒事可不會拔草。」
「這是人類活動留下的痕跡。」
林新一眼睛發亮地解釋道:
「你們再看看草地旁的這塊石頭,是不是很適合人來坐著休息?」
「這...」降谷警官理解了林新一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之前有人坐在這塊石頭上發呆休息。」
「然後又因為閑著無聊,拔斷了這些草葉?」
「沒錯。」林新一點了點頭:
只有人會閑得蛋疼干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而這個曾經無聊到在這里坐著拔草解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
「就是凶手,或者是死者。」
「我之前猜測過,凶手和死者可能都對這片山林比較了解。」
「他們有可能是事先約好各自上山,然後在這個地方會合的。」
「而既然是兩人約好在這里會合,自然就會有人早到,有人晚到。」
「早到的人就可能坐在這塊石頭上休息,時間長了等得不耐煩了,就可能閑著無聊,順手拔掉面前的幾株草葉。」
這處人類在此休息、等待而產生的痕跡,更加印證了林新一之前的猜測。
他認為凶手和死者是約好了在這里見面。
而其中一人較早趕到現場,並坐在這塊石頭上面休息等待。
「這...」降谷警官覺得林新一的這個猜測過於天馬行空。
漏洞一找就能找到,比如說:
「林先生,你怎么就能確定,這幾株草葉是案發當時的凶手、或死者休息時拔的呢?」
「要知道前幾天群馬縣縣警也剛來過這里。」
「這幾株草說不定是他們勘察現場累了,坐在這休息時拔的。」
「還有那些發現屍體的登山客...他們也來過這,也有可能坐在這里休息。」
「這兩種說法我能排除。」
林新一語氣平靜地說道。
只見他微微蹲下身子,揪起一株草葉說道:
「這玩意叫小蓬草,也叫加拿大飛蓬。」
「它是原產自北米洲的入侵物種,如今已然廣泛分布於東亞各國的山林野地。」
小蓬草在國內也分布極廣。
林新一曾經在一起野外勘察中利用過這種植物作為破案線索,所以他對小蓬草的生長習性還算比較了解。
「這種小蓬草成年階段可以長到70~130cm,甚至更高。」
「但我們現在看到的這片小蓬草普遍只有10cm左右,尚且處於幼生階段。」
「而這幾株被連根拔起的小蓬草就更短了。」
「它們在被拔起之後就停止了發育,所以相比於周邊已經發育到10cm的同期小蓬草,這幾根被拔斷後的枯黃草莖,最長也只有4、5cm。」
「這...」降谷警官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林先生,你的意思是...」
「用這些干枯草莖的長度,和那些始終正常發育的草莖高度做對比,就能大致判斷出,那幾株小蓬草被人連根拔起的時間?」
「沒錯。」林新一不賣關子地解釋道:
「小蓬草草生長期約 6個月,每年 3 月下旬葉莖嫩,莖長 2~4cm,4 月上旬莖長 5~10cm。之後才進入成長期,生長迅速。」
他背的還是國內某地的數據,照搬過來肯定會有誤差。
但現在能有個大致時間范圍就夠了,誤差大一點也沒關系。
而這片山區過去一個月的氣候變化,正巧也與作為林新一數據來源的國內某地,每年3、4月份的野外氣候差不多。
所以林新一也就把數據照搬過來用了:
「被拔斷的枯草,長度停留在4、5cm。」
「旁邊正常生長的活草,如今已經長到了10cm。」
「按照小蓬草的生長習性,不難判斷...」
「這幾株草被人從土里連根拔起的時間,應該在10天之前,20天之內。」
草葉被拔斷的時間,在10~20天。
死者的大致死亡時間,在10~18天。
兩個時間段正巧吻合。
而且既然草葉是在至少10天前被人拔斷的,那就不可能是幾天前才趕到這里的,那些登山客,還有群馬縣縣警拔的。
「最有可能坐在這里休息,無聊拔下這些草莖的人,就是凶手或死者!」
林新一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但降谷警官還是有些猶豫:
「雖然排除了群馬縣縣警的警員,還有那些發現屍體的登山客。」
「但這也不能完全證明,這些草葉就是凶手和死者拔的。」
「萬一在案發之前,就有另一撥登山客來過這里,坐在這休息呢?」
「這種可能性很小。」
「畢竟...這片林子又不靠近那條山路,就算是登山客也不一定會來這里。」
「能有一撥登山客意外闖到這里發現屍體,就已經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了。」
「如果說在案發之前還有另一撥登山客也來過這里,那就未免太巧了些。」
林新一知道,即使降谷警官說的這種可能概率小,它也的確是一種可能。
這種可能性是無法被排除的。
「但我們也不需要排除。」
林新一嘴角露出了笑容:
「我們只要知道,凶手或死者有可能曾經坐在這里休息等待、而且還不耐地拔過草就行了。」
「有了這個猜測,這種可能,我們就有了進行下一步調查的方向。」
「哦?」降谷警官有些疑惑了:
知道凶手或死者之中,可能有一人曾在這坐著等待。
這似乎最多能勉強印證凶手和死者不是同時來到此地,證明林新一之前那個,「凶手和死者是事先約好在這會合」的猜測吧?
可就算這些猜測都是真的,又怎樣?
知道他們之中有人在這里休息過,知道他們是事先約好在這會合的,對破案真有幫助么?
怎么就能幫警方從茫茫人海之中,找出凶手和死者的身份呢?
降谷警官有些想不通。
他將好奇而期待的目光投向林新一。
林新一卻沒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自顧自地掏出手機,神神秘秘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