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聲音一變。
換成「赤井秀一」回答:
「不要緊,我們背後站著的可是米國。」
「就算這次撈過界了,曰本公安也不敢真對我們做什么的。」
就這短短幾句話,就把「非法從事間諜活動」的罪證給湊齊了。
赤井秀一表情有些難看。
卡邁爾更是給氣得面色鐵青。
但他們都沒出聲干擾,因為這沒有意義: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想錄隨時可以再錄。
這么一個「真人真聲」的錄音證據被曰本公安拿到手里,fbi撈過界的行為可就算是實錘了。
局勢瞬間逆轉。
比不要臉,是他們輸了。
「林先生...」降谷零喜出望外地看了過來。
他正想說些什么,慶賀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卻沒想林新一跟他默默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還要繼續錄?」
降谷零心中一動:
也是...既然是「竊聽錄音」,只錄兩段關鍵信息就太假了一點。
肯定還得多錄一些無關緊要的對話,讓這竊聽錄音聽起來更真實一點。
降谷警官是這么想的。
赤井秀一和卡邁爾也是這么想的。
可他們低估了林新一,低估了一位正直警官在「黑化」後能有多么無恥。
只聽林新一捏著嗓子,繼續錄音道:
「卡邁爾,准備行動。」
「好的,赤井同志。」
赤井秀一:「??!」
降谷零:「??!」
卡邁爾:「??!」
來自兩個陣營的三個男人,在這一刻露出了整齊劃一的震驚臉。
「......」一陣詭異的沉默。
然後只聽「赤井秀一」的聲音再度響起。
「卡邁爾,我說過...不准叫我同志。」
「這違反紀律。」
「我明白...」「卡邁爾」惆悵一嘆:「可我害怕...害怕如果我一直不喊出來的話,就要忘了自己是誰了。」
「那也不能喊!」
「你也是一個老鴿命了,怎么可以這么無組織無紀律!」
「赤井秀一」用老崢委的口吻狠狠教訓了兩句。
然後這聲音又悄然變得緩和下來:
「卡邁爾,再堅持堅持。」
「鴿命尚未成功,我們仍需努力。」
「努力?還要努力多久!」
「卡邁爾」鬧起了情緒:
「明明說好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
「現在都多少年了,老大!」
然後又是一陣沉默。
「好吧...」「赤井秀一」終於做出些許妥協:「下次接頭的時候,我會請『峨眉峰』同志向組織、向局座,代為轉達你的意見的。」
「那真是太好了...」「卡邁爾」嘟囔道:「再讓我過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遲早會發瘋的。」
對話終於結束了。
雖然這對話也不算太長,但是在赤井秀一和卡邁爾耳里,聽著卻漫長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怎么樣?」
林新一微笑著收起錄音筆,試探著向降谷警官問道:
「這個錄音證據夠給力吧?」
「你聽聽有哪里錄得不好,我再重錄幾次也行。」
「...」降谷零無言以對。
他已經徹底被林新一的神來之筆給震撼到了。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
赤井秀一的臉也憋成了罕見的豬肝色。
卡邁爾更是怒不可遏地罵出聲來:
「混蛋!混蛋!!」
「你竟、竟然...」
竟然給他們扣朱色分子的帽子!
這在米國,在fbi這種情報部門,可是一個會要人命的指控啊!
這種要人命的大帽子往上一戴,甭管那錄音是真是假,fbi出於安全程序,都要對他們進行最嚴格的忠誠測試和身份審查。
即使是赤井秀一這樣的王牌探員,也絕逃不過被內部審查的命運。
畢竟,誰說王牌探員就不能是卧底了?
要知道在7、80年代,cia曾經的東亞政策研究室主任,米國在東亞地區地位最高的間諜頭子,可就是一個現實版的「余則成」。(現實里的真事)
這種層次的高級官員都能是卧底,還有誰能不是卧底?
fbi和cia早就變成了驚弓之鳥,恨不得把自家穿紅內褲的雇員都給查個底朝天。
雖說卡邁爾和赤井秀一都是絕對可靠的地鍋煮薏份子,別無二心的米粒煎戰士,干干凈凈的沒有任何嫌疑。
即使一時之間被fbi懷疑忠誠,最後肯定也查不出任何問題。
他們是肯定能通過內部審查的。
但是這...這也影響仕途啊!
想想就知道:
如果fbi要提拔干部,在候選人各方面條件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領導肯定會優先選身份最干凈、最沒有嫌疑的那個。
像卡邁爾這種被人舉報過的「污點人士」,多半是與升遷無緣了。
別說升遷,說不定運氣不好,還會被fbi直接給「結構優化」,當成人才輸送到社會上去。
這家伙是要砸他飯碗啊!
「可、可惡...」
想到這里,卡邁爾的大方臉都要給漲圓了。
他可還得靠這份工作養自己的跑車和大house呢!
赤井秀一倒是不怎么在意個人仕途,也不擔心失業。
但平白無故背上這么重的一口黑鍋,他也實在有些心情不妙。
到時候光是應付那無窮無盡的內部審查就夠頭疼了,他還怎么正常工作,怎么對抗組織,怎么尋找宮野姐妹?
「林管理官...」
「沒必要下手這么狠吧?」
「這種事情如果鬧大了,你、我、卡邁爾、降谷警官,涉及此事的所有人,可都會因此惹上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想林先生也不希望自己被fbi和cia反復上門盤問,驗證今日這段錄音的真實性吧?」
「還有降谷警官,你真的敢為我們之間的個人恩怨,在這種事情上做偽證么?」
赤井秀一輸人不輸陣。
他還在那故作鎮定,跟林新一和降谷零討價還價。
「這...」這事鬧得是有點大了,降谷零不免有些猶豫。
但林新一已經看出了對方的外強中干: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們偽造了這段錄音?」
「而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上門盤問?」
「最多也就是要暫時忍受你們的騷擾,一段時間內過得麻煩點。」
「可你們呢?」
「赤井先生,還有卡邁爾先生。」
林新一語氣冰冷地反問道:
「你們真的想背上這個罪名,去面對同事無窮無盡的懷疑么?」
赤井秀一沒話講了。
卡邁爾也垂頭喪氣地閉上了嘴巴。
而林新一則適時地緩和下語氣,給他們留了一個台階:
「這段錄音就在我手上放著。」
「如果你們認罪態度不誠懇的話,那我可就要把它交給曰本公安了。」
「到底是走麻煩的路,還是走輕松的路,你們自己選。」
「......」兩位fbi探員齊齊陷入沉默。
他們到底還是輸了。
「我明白了...」赤井秀一長長地舒了口氣:
「林先生...」
這家伙終於低下了高傲的腦袋:
「我認罪——」
「我們的確在這里從事非法間諜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