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醫學奇跡,還是諜戰電影?(2 / 2)

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2496 字 2021-07-28

由於衣著的可移動性,衣物相對人體部位的位置,是會隨著體位的變化而變化的。

林新一以前曾經利用這個原理破過不少案子。

所以他們也都能很快理解林新一的意思:

「林先生,你是說,死者衣物的袖口...」

「位置太低了是嗎?」

正常情況下,袖口應該是正好遮住手腕。

而死者的右手袖口卻卡在了小臂位置,使得整個手腕都暴露了出來。

「或許這是因為體位變化的原因?」

淺井成實嘗試著分析道:

「從現場牆面殘留的血跡來看,受審者當時應該是背靠牆壁,癱坐在地的。」

牆上的那灘血跡是受審者的血。

這片血跡既有噴濺狀、流柱狀的特征,又有明顯的自上而下的,擦拭狀血跡的特征。

不難想象:

當時那神秘人應該是背對著牆壁站立。

然後死者突然朝他開槍。

這一槍穿體而過,沒入牆壁,使一部分血跡跟著噴濺到牆上。

隨後神秘人吃痛向後倒退,背部緊貼牆壁,背部傷口溢出的鮮血隨之順牆流落,便又在牆上留下了流柱狀的血跡。

再然後神秘人疼痛難耐,無力再站直身體。

他緊靠著牆壁緩緩滑落,身體癱坐在低。

其背部衣物與染血的牆壁摩擦,則隨之留下了一片擦拭狀的血跡。

根據這些血跡特征不難判斷:

「當時那受審者是靠牆癱坐著的。」

「死者如果是在對他進行審訊,跟他面對面說話,那就得順勢蹲下身子,蹲到他面前。」

「而下蹲這個動作。」

淺井成實抬起手示意道:

「下蹲會使身體牽動衣物,使袖口自然向後滑落。」

穿材質緊一點的衣服試著蹲下就知道,袖口是會自然向後滑落,使手腕隨之暴露的。

「淺井你說得沒錯。」

「所以我一開始也忽略了這點。」

「下意識認為死者手腕的暴露是正常的。」

「但問題是...」

林新一指出了先前被他忽略的關鍵。

這個關鍵說穿了其實再簡單不過:

「扣子。」

「死者襯衫袖口的扣子是系緊了的。」

「而他這身西裝襯衫本身就比較貼身,如果襯衫袖口系緊,即使做下蹲動作,袖口也會緊緊地卡在手腕上——」

「至少,不會向下滑落得這么多,使整個手腕都暴露出來。」

說著,林新一直接做了個下蹲動作,為大家現身說法。

他和照片上的那無名男人身材相似,體格相似,還都穿著堪稱黑衣組織制服的修身黑西裝。

這時再把襯衫袖口扣緊,試著蹲下身子...

「卡住了。」

「袖口卡在手腕上了!」

淺井成實訝異地張大嘴巴:

眼前的這一幕足以證明,死者如果只是正常地做下蹲動作,袖口是不至於完全滑落手腕的。

可他的手腕卻完完全全地暴露出來了。

就好像...

「是為了咬著方便,他自己故意用力,把袖口扯下來的一樣。」

林新一說出了這個猜測。

這個猜測其實有些漏洞。

因為死者也可能是為了打架方便,所以才把袖口給擼起來的。

可如果是為了打架方便,死者應該會同時擼起兩只袖子,不會只擼右手手腕的袖口。

而最關鍵的是:

即使這袖口的離奇滑落,還可以有其他的解釋。

但這反常一幕,卻還是無形中給「死者是自殺偽造他殺」的說法提供了證明。

大家都不禁開始更加相信:

死者是自殺的。

他自己咬斷了自己的手腕。

所以他的右手袖口,才會被他掀到那個位置。

所以他才要在給人注射吐真葯後,又突然向對方射擊。

所以...他才會被一個重傷麻痹的人「反殺」。

「這...」水無憐奈糾結地抿住嘴唇。

她幾乎再也找不到反對的說辭。

林新一、毛利蘭、還有淺井成實,他們只花了半小時不到,就從一堆舊文件中,識破了當初琴酒都沒有識破的騙局。

「林先生...」

水無憐奈緊張地屏住呼吸。

真相眼見著就要大白於天下,她只能做著最後的嘗試:

「還是說不通啊——」

「死者的動機。」

「他不惜咬斷自己的手腕,又用子彈射穿自己的頭顱...」

「什么人會對自己這么狠?」

父親。

「為什么?」

為了保護女兒。

水無憐奈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但她只能將真相藏在心里,努力著混淆視聽。

可這招似乎沒有用。

林新一只是稍稍猶豫了一刻,便幾乎將真相還原了出來:

「這自殺偽造他殺的做法,看上去的確有些難以理解。」

一般案子出現這種情況,那死者多半是為了替家人騙保險金。

「但這個男人身份不同。」

「他身份成謎,懂得使用吐真葯,而且還隨身攜帶著讓人無法追查的黑槍。」

「不難想象,此人很有可能是某個犯罪組織成員。」

「甚至是情報部門的特工。」

如果是以前,林新一可能不會如此腦洞大開。

可現在他出門買包煙都能碰上一溜特務,回家吃個飯都是犯罪組織聚餐。

這也容不得他不往離奇的地方想了:

「或許,他其實是某組織打入另一組織的卧底。」

「那個受審者,其實是與他一起在該組織卧底的同伴?」

「然後因為某種原因,他的身份在該組織面前暴露,又和自己的同伴一起,不慎被那組織的殺手包圍在那倉庫?」

在說出這離譜分析的時候,林新一腦海里浮現的全是琴酒老大的臉。

死者和那神秘受審者,則被代入成他和宮野明美。

當初琴酒一心要殺宮野明美。

此時只有讓宮野明美「去死」,才能讓他林新一重獲信任。

而那死者,他當時扮演的,或許就是類似宮野明美的角色。

只可惜沒人幫他假死。

他就只能選擇自殺,用性命幫同伴換取生機。

「如果是這樣的話...」

「死者故意用這么狠辣的手段自殺、又偽裝成被那受審者所殺的動機,就可以理解了——」

「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拯救同伴。」

「用自己的鮮血幫同伴交投名狀,讓同伴能夠繼續潛伏下去。」

林新一的話擲地有聲。

水無憐奈一陣沉默。

回憶不受控制地涌上心頭。

終於有人知道你的犧牲了啊...爸爸。

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

她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強作無事地說道:

「林先生,你的這個猜測未免也太離奇了吧?」

「諜戰、卧底、犧牲...簡直就像在拍007的電影一樣。」

「世上真有這么可怕的犯罪組織,這么專業的犯罪分子嗎?」

「哈哈...」

「唔...」林新一表情變得微妙:

這女人為什么要裝傻。

是為了維持普通人的人設,還是另有所想?

「水無小姐...」

他靜靜投來觀察的目光:

世上有沒有這種犯罪組織,有沒有這種犯罪分子,你心里還不清楚嗎?

光是這房間里...

不就坐著3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