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琴酒的監獄生活(1 / 2)

柯學驗屍官 河流之汪 2308 字 2021-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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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琴酒最後一次見到林新一。

也是他最後一次作為「琴酒」而存在著。

在此之後,他便不再是組織的琴酒。

而是容疑者黑澤陣,被告人黑澤陣。

最後是東京重刑犯監獄囚犯,編號9527。

時隔多年回想起來,這段時間的經歷仍舊像是一場噩夢。

他甚至都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被林新一戴上手銬,如何被降谷零押上警車,又如何經歷fbi、cia與曰本公安的聯合三方審問的。

總之,琴酒在審訊過程中基本沒有反抗,而是把能說得都說了。

這倒不是因為他扛不住刑訊逼供,也跟著背叛了組織。

而是因為琴酒明白,他再堅持下去也沒有意義。

畢竟他知道的情報,貝爾摩德基本都知道。

現在連貝爾摩德都叛變了,再加上波本、基爾、愛爾蘭、庫拉索...這一眾名單長到意義列出來都像是在水字數的卧底...

有這些叛徒給敵人提供情報,琴酒再怎么守口如瓶也拯救不了組織。

敵我實力如此懸殊。

除非烏丸蓮耶連夜奪舍京極真成為地球唯一的賽亞人,沖進卧底堆里來一波割草無雙。

不然這個更像是聯合國卧底特工訓練中心的破組織,根本沒可能再繼續維持下去。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fbi、cia和曰本公安對琴酒的聯合審訊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月便宣告結束。

緊接著琴酒便從好心的老同事波本,不,降谷警官那里得知,組織已經宣告破產,烏丸蓮耶的生命也走向了終結。

據說他不是被干掉的,而是被氣死的。

當這位老人家看到自己孝順的親孫女帶著fbi、cia、曰本公安、英國mi6、德國bnd、加拿大csis等世界各國情報部門天降神兵到自己面前——

而這些各國特工還沒有一個生臉,全是他老人家往日賴以信任的組織干部的時候。

他就直接在絕望中氣得吐血三升、一命嗚呼了。

據說烏丸蓮耶死前還在感嘆:

「朕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啊!」

當然,這些和現在的琴酒都完全沒了關系。

組織死了,琴酒也死」了。

剩下的就只有一個名為「黑澤陣」的重刑犯人。

或許是因為他在審訊中態度良好、老實配合,或許是因為他作為組織的核心干部可能還另有價值,亦或許是因為曰本刑罰本身就過於寬松——

所以琴酒最終沒有被判死刑,而是被判了終身監禁。

他被關在了東京第一重刑犯監獄,永遠活在了那冰冷的鐵窗下面。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

又是一個監獄生活里,壓抑而平凡的早晨。

6點鍾,黎明除至。

琴酒睜著他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死氣沉沉地躺在囚室的窄床上面。

直到頭頂的天花板從昏暗到明亮,到被窗外升起的太陽照得一片雪白。

起床的號聲響起,他才像機器一樣緩緩起身下床。

然後是洗漱,如廁,收拾床鋪。

6點50,到了監獄早點名的時間。

琴酒也和其他犯人一樣,溫順地站在囚室的鐵門後面,等待獄警一一過來清點人數。

「黑澤陣!」

獄警毫無防范地站在門外,離他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琴酒幾乎可以在一秒之內隔門奪走他的配槍,殺人之後開門逃跑。

但琴酒沒有這么做。

他只是像個木訥的機器一樣,沉沉地回了一聲:

「到。」

獄警滿意地點頭離開。

琴酒的目光仍舊呆滯地盯著一個地方:

不是鐵窗之外的天空。

而是囚室牆上貼著的,一張黑色保時捷356a的彩色畫報。

這海報總讓他想起過去,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

琴酒已經很久沒見過那個人了。

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如果還活著的話,又過得還好不好。

可惜...

他當初沒有認真地聽這個人的話。

如果能早點認清誰才是真正對他這個大哥忠誠,誰才是在一心一意為他這個大哥著想的話...或許現在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琴酒又按捺不住地這么想著。

終於,7:10分:

「開飯了。」

思緒被一陣嘈雜打斷。

配餐員推著小推車,將便當分發到每一個囚室。

和世上大多數貧窮國家相比,曰本監獄的食宿條件都好得像是星級賓館。

但條件再怎么良好這里也是監獄,給犯人的伙食不會好到哪去。

所以琴酒的早餐也很簡單:一小碗粗糙的大米飯,一小碗清淡的味增湯,一小塊塞牙縫都不夠的雞蛋玉子燒。

他和往常一樣機械地將餐點全解決干凈,哪怕這並不好吃。

收拾好碗筷,終於,囚室門按時打開。

7:30,到了囚犯集合去工廠上工的時間。

是的,監獄里的犯人每天都要上班,琴酒也不例外。

他穿著一身整齊的囚服,冷著臉走出囚室。

身邊的犯人看到他都自動避退三尺,望向他的目光都暗暗帶著敬畏——

琴酒並不喜歡出風頭。

但在來這監獄後不久,在他隨便在主動過來找茬的前任獄霸身上露了一手之後,琴酒還是自動成為了這座重刑犯監獄的新任獄霸。

「老大!」

「大哥!」

一群想要追隨強者的犯人,總會這樣熱臉貼冷屁股地圍在他身旁叫喚。

不管走到哪,哪怕是在監獄,琴酒身邊都不會缺少叫他大哥的人。

「大哥!」

「大哥!」

一聲聲大哥此起披伏。

一如過去,他還是琴酒老大的時候。

但現在再聽到這一聲聲「大哥」,他卻總覺得少了什么。

或許是少了...一個人?

「都閉嘴!!」

不知怎的,琴酒突然有些心煩意亂。

他冷冷地呵斥了那些湊過來套近乎的犯人,加快腳步向監獄的工廠走去。

工廠一般是早上八點開工,下午五點結束。

琴酒現在來得比較早,才7點40,還沒到開工的時間。

於是他就一如既往地冷臉屏退旁人,獨自坐到他的工位上發呆。

旁邊的犯人都在樂呵呵地討論著什么,談得很投入的樣子。

要知道能來這重刑犯監獄的,可都不是小偷小摸的普通犯人。

如果是在監獄外面:

看到這么一幫江湖悍匪、黑道巨擘、恐怖分子、間諜特工坐在一塊兒「共商大事」,估計警視廳都能嚇得全廳上下緊急動員,直接跑去疏散東京全市群眾。

可琴酒卻聽得明白:

這些獄友討論的其實是一個,自人類文明誕生以來便從未被停止討論的永恆話題:

中午吃什么?

而他們討論得這么興奮的原因也只是:

今天中午的伙食除了平日的炒面面包,還額外加了一根火腿肉腸。

就是這么一根火腿肉腸,便引得這些犯罪巨擘們兩眼放光、口水直流。

仿佛這就是他們監獄生活的唯一光亮。

而事實也正是如此。

監獄的生活本來一眼就能望得到頭:

八點上工,中午一小時午休,晚上五點下工。

一小時放風時間,六點吃完晚飯,七點到九點可以在囚室里看書、看監獄許可播放的電視節目。

再然後監獄准點熄燈,明天早上六點起床,八點上工,下午五點下工、放風、晚飯...

每一天都是這樣,一成不變。

只有監獄偶爾提供的那么一點加餐,那一根火腿腸,才是他們唯一可以期待的新鮮事物。

琴酒啊琴酒...

「這就是你現在的生活么。」

琴酒突然緊緊地攥住了拳頭。

這樣的生活,也算是活著么?

他又為什么要這樣活著?

活著是為了什么?

為了一輩子坐在這縫紉機前面,縫那些印著可笑貓貓頭的兒童書包嗎?

是的,這就是琴酒現在的工作——

制作三麗鷗委托的hellokitty兒童書包。

他這些天經手過的粉色貓貓頭,比他這輩子見過的人頭都多。

現在那些戴著幼稚蝴蝶結的卡通貓貓就堆放在他面前,一個個的都瞪圓了眼睛,像是在無聲地嘲諷什么。

「該死!」

琴酒的拳頭越攥越緊。

終於,他緩緩從桌上拾起一把剪刀。

剪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剪刀,但對琴酒來說卻是一件見血封喉的殺人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