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到時候來的真是一個年輕帥氣堪比林新一的新管理官,那還得了?
「不,不可能...」
他們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我們搜查一課的情況,跟鑒識課可不一樣啊。」
因為這個世界以前普遍不重視刑事科學技術,所以鑒識課以前就基本是個空殼。
林新一那個所謂的管理官,能管的也只有一幫混吃等死的老油條。
手下一個靠譜的技術警察都沒有,跟光桿司令也沒有兩樣。
但搜查一課就不一樣了。
搜查一課可是警視廳精英中的精英,是屹立在全國刑警之頂點般的存在。
能在這兒當個管理官,外放出去都能直接當區市警署署長、縣警本部課長了。
「我們搜查一課,可不是年輕人能輕易上位的地方。」
「這次來的應該是跟松本課長一樣的,一個4、50歲的大叔吧?」
白鳥警官根據常識這樣認真判斷道。
「哈哈哈哈。」
只聽那小警察爽朗一笑。
他不附和也不評價,只是很自來熟地向白鳥警官遞來懷里的紙箱:
「那個,兄弟...」
「我這次帶的東西有些多,你們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這...」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這小警察面對上級不用敬語不喊前輩,竟然張口就來了一句「兄弟」。
還不由分說地讓領導幫他拿東西?
「好...沒問題。」
所幸白鳥警官也不是什么喜歡擺架子的人。
他沒有因為這小警察不懂讀空氣就生氣,而是很耐心地從他懷里接過了一個紙箱。
「你搬這么多東西過來,應該也累了吧?」
「剩下那個箱子就讓我搬吧。」
老好人高木涉就更不用說了。
那小警察都沒再說話,他就搶著上去接過了剩下的那只紙箱。
「搬到哪?」
「這邊。」小警察帶著三人走了幾步。
很快就在一間獨立的大辦公室門口停下:
「幫我送進這里就好。」
「沒問題。」
高木涉一邊抱著箱子往里走,一邊樂呵呵地笑道:
「原來你是來給松本管理官送文件的啊。」
「額,等等...」
「松本管理官不是已經升任課長,把這間辦公室空出來了么?」
「......」
高木、白鳥與佐藤三人都微微一愣.
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向那個小警察,看向他的警察制服。
在曰本警察系統之中,只有警視總監和警視監的制服才有肩章。
其余各警銜的警官,其銜級都是顯示在胸章上的。
現在那「小警察」懷里已經沒有了箱子,他胸口的胸章也顯示在了大家眼前:
「金葉銀穗六條杠,這是...」
「警視?!」
辦公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異樣。
一陣沉默之後,白鳥警官才表情復雜地問道:
「你就是新來的管理官?」
「是。」
「你...您怎么穿制服來上班?」
「哈哈。」只見這位年輕的管理官微微一笑:
「第一天作為刑警工作,我總得打扮得正式一點。」
「還有...」
他又輕輕伸手撫摸自己的警察胸章。
動作溫柔,目光堅定,就像是在撫摸什么稀世珍寶:
「我以前一直沒機會穿它。」
「現在我想多穿一會兒。」
「是、是這樣啊...」大家尷尬地笑。
沒辦法,剛剛才被人抓住背後發牢騷,現在他們難免會在這位新管理官面前束手束腳。
所幸這位帥氣的新領導,主動用微笑打破僵局:
「大家不用緊張。」
「其實我們以前就有過合作,也算是老熟人了。」
「哈?」佐藤、高木和白鳥都微微一愣:「我們以前...合作過?」
「不用懷疑,我們是見過面的。」
「只不過,我當時沒有用這張臉罷了。」
說著,那年輕的管理官彎腰打開紙箱。
從紙箱里取出一塊嶄新的名牌,輕輕地放在了他的新辦公桌上。
只見名牌上寫著:
「管理官,降谷零。」
「降谷零...」
大家喃喃念叨著這個名字。
「降谷零,降谷...等等!」
佐藤美和子訝異地張大嘴巴:
「你就是公安的降谷警官?」
「上次殺了那炸彈犯的那個降谷警官?」
「咳咳...」
降谷零尷尬地輕咳了兩句:
「請注意措辭,佐藤小姐。」
「什么叫『殺了炸彈犯』...」
「是那炸彈犯負隅頑抗妄圖從我手中搶奪警槍逃跑,我才不得不采取正當防衛措施,依法將其擊斃的。」
佐藤、高木、白鳥:「......」
在剛剛那一瞬間,他們突然莫名地覺得,這位降谷警官的氣質有些不像好人。
和一身正氣的林管理官不同。
這位降谷管理官給人的感覺,簡直就像犯罪組織打入他們警視廳的卧底。
不過...
佐藤美和子此時卻沒多少心思分析降谷零的氣質。
因為自上次的連環爆炸案過後,她就一直在糾結著一個問題:
「降谷警官,你...」
「當時為什么要殺...要『正當防衛』呢?」
佐藤美和子當然沒有忘了,那個炸彈犯是害死松田陣平的元凶。
這仇恨過去一直糾纏著她。
她甚至想過要自己動手,哪怕是違法違規,也要親手擊斃那個人渣。
但當時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有人替她做了。
而她會生出這種極端的想法,是因為她愛著松田陣平。
那降谷零呢?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是因為曰本公安辦案就是這么霸道,還是...
「......」降谷零沒有回答。
他只是深深地望了佐藤美和子一眼,又轉身從紙箱里翻出一只相框。
他把這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在辦公桌上,就放在他的名牌旁邊,他以後每天工作都能時時刻刻看到的地方。
「這張照片...終於能擺出來了。」
降谷零入神地看著那張照片,仿佛在回憶什么難忘的過往。
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向那照片,只見:
這是一張合照。
一張在警視廳警察學校門口拍的合照。
照片上有五個年輕人,他們都穿著筆挺的警校制服,露著那陽光爽朗的微笑。
其中一人便是降谷零。
還有...
「松田警官...」
佐藤小姐的眼眶突然有些濕潤。
「伊達航前輩?!」
高木涉也顫抖著雙手,不自覺湊近過來。
伊達航,是曾經帶他入行、被他視作兄長的刑警前輩。
一年前意外殉職死亡。
「松田警官和伊達警官,都是我的同學——」
「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降谷零只緩緩說了這么一句,便沒有再多解釋。
而這已經足夠讓人悲傷了。
佐藤想到了松田警官,高木也想到了他的伊達前輩。
原來失去重要之人的不只他們。
這位降谷警官,也一直承受著這樣的痛苦。
望著那張警校合影里,一張張曾經鮮活的面孔。
冷酷而神秘的公安警官降谷零,仿佛也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包括同樣被這氛圍感染的白鳥警官,大家和這位新上司之間,都再沒之前那種隔閡之感。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佐藤、高木和白鳥,這時都動容地看了過來:
「降谷管理官!」
「嗯。」
降谷零微笑著點了點頭:
「佐藤,高木,白鳥。」
還有...
他又鄭重地看向那張照片:
諸伏,松田,伊達,荻原。
「以後請多多指教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