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二樓,
冰櫃旁,
周澤站了大概半個小時。
白夫人依舊躺在里面,和早上周澤起身出去時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攝像頭里記錄的景象不可能出錯。
尤其是,
那杯水,
自己剛開始喝時就覺得有點甜。
這不是心理作用,因為喝水前他可沒有看那個視頻。
實際上周澤對於喝了對方的口水這件事,沒太大的惡心感,畢竟昨晚才看見許清朗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
和許清朗對比起來,自己這次,只能算是毛毛雨了。
當然,也不會覺得「香艷」,
眼前這位,再漂亮,也僅僅是一具屍體,躺在地底下,兩百年的屍體啊。
一想到她兩百年沒刷牙,有著輕度潔癖的周澤就有些難以接受。
她能動,而且下樓喝了水,又上來了。
白夫人,沒告訴自己實話?
或者還有一種可能,因為昨晚自己指甲的原因,讓這具屍體,也產生了些許的變化。
眼下,白夫人魂魄已經下地獄報道去了,她應該也不可能故意在人間丟什么炸彈。
小蘿莉曾說過,陽間的鬼物,得夾著尾巴「做人」,誰想亂搞事情,那就是嫌命長,嫌自己過得太舒服。
只是,一具屍體放在自己二樓和一具會動的屍體放在自己二樓給周澤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誰也不希望自己卧榻之側,有一個危險不安穩因素。
「喂,大姐,要不你醒醒,我們聊聊天?」
周澤靠在冰櫃邊緣說道。
他希望這具女屍此時睜開眼,要么和自己打一架,要么和自己聊一聊,大家求同存異,至少把窗戶紙給戳開,不要玩兒什么神秘了。
只是,女屍依舊不為所動,還是躺在那里。
周澤深吸一口氣,然後把手伸進去,在女屍身上開始游走,甚至一些敏感的地方,他也去褻瀆了,
只希望女屍能夠忍受不住這種「輕薄」,怒而睜開眼。
只可惜,
女屍依舊冰冷冷地躺在那里,
不為所動。
周澤估摸著,就算自己真的脫下褲子上去,女屍還是會保持這種狀態。
收回手,周澤抿了抿嘴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下一刻,周澤指尖的指甲開始長長,緊接著,周澤將食指指甲刺入女屍的胳膊位置,且開始慢慢用力。
「噗……」
指甲像是鋒銳的刀片,刺入了女屍的胳膊,女屍沒有流出鮮血,反而有一團黑氣開始彌漫出來,一時間,整個二樓房間都變得鬼氣森森。
「周澤,你在干什么!」
樓下傳來了許清朗的叫聲。
緊接著,許清朗不管不顧地直接沖上了二樓,周澤在此時收回手,指甲上似乎染上了一層冰霜,有點僵硬,還有一點點的疼。
「你瘋了!」許清朗看了看女屍胳膊位置上狹窄的傷口直接吼道:「旱魃一出赤地千里你知不知道!
這女屍肯定比不上旱魃,但她體內儲存的氣息一旦泄漏出去,足以在通城掀起一場瘟疫!」
周澤沒急著理會氣急敗壞的許清朗,而是繼續盯著女屍手臂位置,原本剛剛被自己刺出來的傷口居然在慢慢地愈合。
這具女屍,
除了身體還是冰涼且沒有呼吸以外,其余一切,真的和活人沒什么區別,甚至,比活人的身體,更具有活性!
「喂,這玩意兒是我和你一起挖出來的,一旦這玩意兒弄出什么亂子,我也要吃掛落,損陽壽,甚至遺禍給我的後代子孫!
你也一樣,你如果把事兒搞大了,就算你現在是鬼差,也吃不了兜著走。」
女屍身上剛剛泄露出來的些許黑氣慢慢地揮掉了,因為量比較少的原因,再加上這里只有周澤和許清朗,他們的抵抗力比較強,所以不會造成什么危害。
但剛剛泄露出來的,只是女屍體內那種東西的冰山一角罷了。
周澤嘆了口氣,「許清朗。」
「什么?」
「把你媳婦兒放你那兒吧,你爸媽不是剛走么,讓她去和你做個伴兒,你畢竟是人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
「什么,你這是什么意思?」許清朗一頭霧水。
「這東西,她自己能動。」周澤說出了原因,「她今天,自己下樓了,還喝了口水。」
許清朗臉上也露出了駭然之色,嘴角抽了抽,往後退了兩步。
昨晚他就說過,這屍體一旦出現意外,就會變成僵屍,而且不是歐美電影里腦袋傻傻只知道「嗚哇嗚哇」可以隨便爆頭的弱雞,而是真正意義上「茹毛飲血」且甚至可能具備一些神通的僵屍。
「謝謝,我正在習慣孤獨。」
笑話,這燙手的山芋,不,這燙手的原子彈許清朗怎么可能接過來。
「你不是有什么符紙的么,給她貼一點?」周澤問道。
「我那兩把刀的符紙,貼上去只能起反作用,刺激到她。」許清朗苦笑道。
「那怎么辦?」周澤感到一陣頭疼,「運到海上丟掉?哪怕她變成僵屍大不了讓她去找海龍王鬧去。」
「她離開不了通城,她生前是通城人,死後就是通城鬼,一旦身軀離開通城范圍,她一樣會出問題。否則為什么白夫人功德圓滿下地府前不把她處理掉?」
「啪!」
周澤直接將冰櫃的蓋子合上去,顯然,這個題,無解了。
燒又燒不得,
運又運不得,
丟其他地方又怕出意外,
只能放自己屋子里讓自己冒著風險看著?
周澤現在似乎有些明白小蘿莉為什么要「biu」的一聲下地獄去了,這陰間的公務猿也不是那么好當的。
哪怕是進了體制內,做基層工作的永遠是最苦逼的。
就比如現在的自己。
「看開點吧,我今晚就幫你多做點酸梅汁。」許清朗安慰道。
「然後?」
「然後我搬家啊,我不是說過要去下面縣城里開店么,我打算提前一下計劃。」許清朗一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姿態。
將冰櫃鎖上後,周澤和許清朗一起走下了樓。
許清朗又囑咐了一通周澤不要瞎搞就回面館去了,他剛剛應該是在忙自己的事兒,但感知到了煞氣的外泄嚇了一大跳趕緊跑過來。
周澤坐在櫃台後面,
拿起水杯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手機響起,拿出來一看,是陌生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