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說話。
這讓開車的婦人感到有些壓抑,但她也沒多問什么。
周澤打開了車窗,讓外面的風吹進來一些,然後道:
「怎么現的?」
「一起長大的,生活習慣動作細節。」說著,王軻伸出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而且,我是這個專業的。」
周澤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不再說什么。
王軻則是繼續道:「這件事幫我弄好,我不會和你敘舊,也不會和你再聯系,也不會再來打擾你,我也沒有任何其他的好奇心。
這一點,你相信哥哥我。」
「你還是……以前的你么?」周澤反問道。
「上次有個叫徐樂的人半夜敲我家門說是周澤介紹的,我是怎么做的?」
周澤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周澤又道:「我是外科醫生。」
意思就是,你叫我來,也沒什么用,我又不是心理醫生。
除非那個女孩兒再度輕生做出自裁的事兒,自己在旁邊參加搶救沒什么問題,但至於其他的事兒,他真的有心無力。
「我很早就懷疑,她不僅僅是人格分裂。」王軻看了一眼在開車的妻子,壓低了聲音說道。
「哦?」周澤愣了一下,
然後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有什么東西和「人格分裂」很相似?
鬼上身!
怪不得上次王軻來找自己,說自己第二人格能和對方第二人格聯系,
媽的,
這言外之意就是:
你們鬼和鬼能交流!
艹!
………………
這里是通城最高端的房產區域,坐落於狼山腳下,一棟一棟的高級別墅,車子開進來時,門口的幾名保安一起向車里的人敬禮。
這不禁讓周澤想起自己上輩子住的那個小區,晚上門衛室里的老門衛基本都翹班睡覺了。
王軻當然不清楚此時周澤內心正在承受著來自貧富差距的煎熬,還以為周澤是因為自己看穿了其身份有些抑郁。
車子開入了別墅門口,一名年輕男子走過來,他是這里的管家。
「王醫生,鄭先生已經火了。」管家提醒道。
「鄭小姐又出事兒了?」王軻面色一肅。
「不是……是那種……」年輕管家有些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道:「沒生命危險,這次不是自殺。」
王軻和周澤下了車,直接上樓梯去了二樓,王軻的妻子並沒有跟過來。
二樓房間很多,上面都鋪著紅地毯,別墅很大,但裝修風格並不顯得很庸俗和奢華,體現出了主人家並不是一個爆戶,相反,他應該是一個很有格調的人。
等拐了一個彎後,周澤看見在一間卧室門口,站著一個頭半白的中年男子,男子手里夾著雪茄,一臉愁容。
當他看見王軻和周澤走過來時,眼里先是一抹怒意閃現,但稍縱即逝,隨即露出了和煦且無奈的笑容,道:
「王醫生,萍萍她又……」
「怎么了,鄭先生?」王軻也是有些著急。
他是負責給鄭萍萍治療的醫師,現在事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他難辭其咎,而且他心里清楚,面前的這位富商心里肯定對自己很不滿了,只不過對方清楚在這個時候火沒什么意義所以一直在克制著而已。
「你自己看吧。」
鄭先生示意門口的兩個年輕人打開了卧室門,王軻和周澤走了進去。
里面有兩位保姆在旁邊照應著,正中央有一個年輕的女孩穿著裙子手臂裹著布條正在翩翩起舞,嘴里還拿捏著腔調唱著「童子戲」曲目。
王軻一臉愕然,
「怎么會這樣?」
周澤注意到女孩的手腕位置有包扎著紗布,應該是剛剛嘗試過割腕自殺,但是沒死成。
女孩兒跳著跳著,似乎也是看見了進來的兩個人,當即提高了腔調,布條一揮,指著王軻唱道:
「一身孤寡命,克了考妣;
一世勞碌苦,徒做嫁衣,
終要落得個妻離子散,眾叛親離戚戚苦苦凄凄!」
女孩兒唱著,拂袖掩涕,似乎在為此傷悲。
王軻有些茫然,不知道這唱的是哪一出。
但周澤聽懂了。
女孩兒又對著周澤揮舞了衣袖,同時唱道:
「自幼孤苦無依,惶惶零丁;
待攀青雲直上梯,卻落得個夭折破落下幽冥,當真是唏唏噓噓……」
唱著唱著,
「噓噓」著,
女孩兒忽然戛然而止,
像是播放著的老式錄音機忽然卡帶了,
然後女孩兒面露疑惑之色,重新揮舞長袖,又唱道:
「生得一副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男兒膝下有黃金,卻與你無半點干系!
終落得個碌碌無為白來人間走一…………」
這下,
女孩兒又卡帶了。
然後女孩兒出了一聲尖叫,
直接嚇得癱坐在了地上,褲子下面濕了一大塊,
手指著周澤,曼聯畏懼地哭喊道:
「鬼……鬼……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