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你做那個夢時,也是在這個警局里頭么」
「是的,不過當時警局沒這么大,十年前吧,警局翻修重建過的。」
「地址沒變對吧」
「沒變。」
周澤點點頭,「你會畫畫么」
「不會。」張警官回答得很直白,「你是想讓我把那個夢里的畫面給畫出來」
「對,我希望有一種更直觀的體現。」
「局里倒是有這方面的能手,我可以喊他過來。」
「不會影響到人家休息么」
現在不早了啊。
「年輕人,就得多錘煉錘煉。」張燕豐這般回答。
恍惚間,
周澤仿佛看到了自己上輩子往死里操練那些實習狗的模樣。
沒有回警局,這是周澤要求的,他總覺得待在警局里聊這種似是而非的事情感覺怪怪的,而且那個地方,總會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壓力壓制著他。
眾人來到了警局旁邊的一家咖啡館,那位小警察帶著自己的筆記本也來了,一臉的青春痘,看起來很是青澀,他先走到張燕豐面前,打招呼道:
「張隊好。」
張燕豐點點頭。
然後這位小警察又看向了周澤,問道:「這位怎么稱呼」
「嫌疑犯。」
周澤自我介紹。
「…………」小警察。
張燕豐瞥了一眼周澤,然後伸手示意小警察在他旁邊坐下。
接下來,小警察打開了筆記本,開始按照張燕豐的描述開始繪圖。
這也讓周澤有點大開眼界,或者,在很多人眼里,警察一個個都是刑偵高手,但實際上,警察隊伍里尤其是這些年開始有越來越多的其他專業人才的加入。
就像是當年曾名噪一時的金融詐騙犯被抓進牢之後還被fbi吸收進了組織一樣。
在小警察忙碌的時候,
周澤在旁邊玩著手機。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
張燕豐點點頭,示意這個差不多了,然後把筆記本扭轉過來,朝向了周澤,指了指屏幕道:
「差不多就是這個畫面了。」
周澤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
一個白衣人,戴著腳銬,
麻木的往前走,
兩邊,是黑黢黢的東西,身後,也是黑黢黢的一片,
這是一個極為狹窄的空間。
周澤看了看張燕豐,道:「還能再回憶一些細節么」
「什么」張燕豐有些不能理解。
「比如這里和這里。」
周澤伸手指了指畫面的兩側,「這兩邊是牆壁,但之後這片黑的地方又是什么,如果是牆壁,為什么不直接延展出去」
「我不清楚,但我記得當時我夢里這個地方的牆壁,是斷斷續續的,不是連成一片的。」
「所以,根據張隊的敘述,我在這里著重渲染了光與影的區別。」小警察在旁邊解釋道,「我本來想把這里都畫成牆壁延展出去的,但張隊說不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么,周澤對這兩側牆壁旁邊的黑影,很是在意,而那個穿著白衣服戴著腳銬的人,他反而沒去著重關注。
周澤抬起頭,不停地思考著。
他想到了在看守所里的畫面,那個鎖鏈的聲音由遠及近,而自己站在欄桿里,不停地來回走動,企圖尋找他的蹤跡……
猛地,
周澤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手指著畫面兩側的黑暗區域道:
「這里不是牆壁,會不會是鐵欄桿」
說著,周澤又用手比劃了一下,「老電影看過么那些老式的監獄,有印象么」
小警察馬上把筆記本調轉過來,重新開始了修改,而旁邊的張燕豐則是陷入了沉思。
「是這樣么」
很快,小警察把筆記本推向了周澤和張燕豐這邊。
畫面里,
原本黑黢黢的模糊區域改成了鐵欄桿,里面依舊是黑色和模糊,但加上了這幾條欄桿之後,整個畫面一下子就清晰立體了起來,甚至連里頭所包含著的訊息也一下子顯露了出來。
在一個狹窄的監獄甬道里,
一個身穿著白色囚服的犯人,
腳上帶著鐐銬,
在麻木地前行著,
在他身側,是其他的監獄牢房,或許,里面還有不少眼睛在看著他。
張燕豐馬上拿起電話,打給誰,周澤不清楚,但張燕豐的說話聲倒是很清晰,他也沒避諱在場的二人:
「老王,是我張燕豐,你現在立刻幫我查一下,我們警局的位置在以前是什么地方。
你以前不是和我說過,老警局是依托一個老建築修繕起來的么,幫我查查這個,查查到底是什么地方,以前是用來做什么的。
什么,你要更具體一點的要求
那好,
你就查,
它以前,
在哪個時期,
是不是做過監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