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石塊木料開始自己懸浮起來,安靜地堆放在一邊,因為有了白天挖掘的基礎,接下來其實就很方便了,而且唐詩的「工作效率」,真的不比大型機械來得慢。
周老板以前就想過,自己如果組建一個建築公司的話利潤應該很可觀,有力大無窮的白鶯鶯打小工,再加個唐詩充當工程機械的作用,一個不用吃飯,一個不用耗電,基本沒啥成本就全是利潤了。
過了一會兒,供一人下去的通道就被清理開了,周澤第一個走下去,唐詩是第二個,老道是第三個。
下面並沒有什么毒氣味道,有著一種塵封的霉味。
順著台階下來,
拿出手機當手電筒,
前面的視野還算是清晰。
老道走在最後面,只覺得鞋底有些粘,嘀咕道:「這地上是什么玩意兒?」
「血跡。」唐詩回答道。
「嘶…………」
老道不敢再多嗶嗶,緊跟著前面兩個大佬。
推開前面的一道早就腐蝕生銹得不像樣子的鐵門,入眼的,是很熟悉的牢房過道,兩邊則是牢房。
周澤還記得夢里自己戴著腳鏈從這里走過去的場景,附近牢房里的人都帶著艷羨的目光看著自己。
再經過這里時,拿手電筒往里看看,視線所及之處的牢房里,是一具具干屍。
日本人炸毀出入口之後,應該就沒打算重啟開啟過,後來可能是因為戰局或者其他原因,乃至於等到日本戰敗之後,這里就被遺忘了。
里面牢房里原本被關押著的人,就這樣被困死在了這里。
「不是餓死的。」
唐詩這個時候直接用念力扳斷了兩根欄桿,甚至蹲下身檢查了一具屍體,道:
「炸毀通道時粉塵應該很多,這些人都是因為窒息而死,不是因為當年你的見死不救。」
「謝謝。」
周澤深吸一口氣,
「我收回之前說你腦子里只有大白兔奶糖這句話。」
「你呢,你在哪里?」唐詩問道,「你說得那個身體。」
周澤指了指前面。
「不要耽擱了,要祭奠等明天。」
說著,唐詩主動往前走去,
過了前面一個甬道,前面馬上豁然開朗,因為進入了實驗室的區域。
唐詩停下了腳步,老道跟上去,也跟著唐詩一起停下了腳步,隨後,老道捂著嘴彎下腰,身體不停地抽搐著,顯然是在抑制不住地干嘔。
周澤最後一個走過來,面前的情景,倒是沒讓他覺得有多吃驚,畢竟在夢里,他親歷了最為鮮活的實時畫面。
而眼下,
實驗室區域里,各種慘死的人,各種慘無人道的死亡方式,各種誇張帶著藝術炸裂氣息的畫面,也因為八十年的時間過去了,染上了時間的塵埃,不復當初一開始的鮮活和觸目驚心了。
當然了,
對於沒見過初始版本的人來說,
此情此景,
已經足以被稱之為人間煉獄。
「這里死的,基本都是日本軍人和研究人員,他們死有余辜。」周澤解釋道。
「話是這么說,但老板,這場面也太十八禁了,老道我真的吃不住。」
老道擦了擦嘴角,臉色都白了。
「你處理一下地上自己的嘔吐物,別明天專家組下來拿你的標本回去研究了。」周澤提醒道。
說完,周澤又看向了身邊的唐詩,問道:
「你還好吧?」
唐詩搖搖頭。
周澤有些納悶了,按理說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比老道要高的。
等到周澤往前再走兩步,看見唐詩的臉時,現她居然在笑,臉上也露出了激動和欣賞的神采。
「額…………」
唐詩看了看周澤,道:
「難以想象,以前的你,品味和格調居然這么高,這里的畫面,這里的屍體,這里的死狀,包括鮮血堆砌起來的圖案,
真的,
很美。」
「…………」老道。
「…………」周澤。
「咔嚓………………」
一聲清晰的脆響忽然從實驗室深處傳來,
周澤的目光猛地看向了那個位置,
那個實驗室,
沒記錯的話,
是安置保險櫃的區域!
唐詩舔了舔嘴唇,她顯得有些緊張,但也難掩激動,緩緩道:
「你看,
他也同意我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