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外賣到了,
先喝下兩口彼岸花口服液,
周澤開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周老板上輩子工作忙,吃飯也不講究,這輩子一開始吃飯是一件苦差事,現在能享受進食的樂趣了,自然也不太講究吃的到底是啥。
當然了,
誰叫家里的廚娘病了呢。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
你赤手空拳來到人世間,未找到那片海不顧一切…………」
書店門口傳來了歌聲,
桑心帶著些許的沙啞,感情里彌漫著滄桑,
別說,
唱得還挺好聽的。
周老板端著飯盒走到了書店門口,看見一個賣唱的小哥拿著吉他站在馬路邊彈唱著,小伙子穿著t恤,又黑又臟的帆布鞋,破洞牛仔褲,唱得很是投入。
附近很快就聚攏來不少人,
在他唱歌的時候也有人往前面吉他袋子里放一些錢。
周老板就像是一個農民工一樣,
坐在馬路牙子上,
吃兩口盒飯,
再抬起頭看看唱歌的人,
隨後再低下頭,繼續扒飯。
或許,這就是生活,有吃有喝也有閑情逸致聽聽歌。
鶯鶯在對面網咖玩游戲,
中毒的老許也有了解毒的辦法,
老道愉快地拿著快遞,
自己有胃口吃著飯,
很美好。
換做是以前的周澤,如果看見此時的自己,估計會很不屑地用鼻音「哼」一聲,表示出對這種咸魚生活的不屑。
但此時的自己,
卻甘之如飴。
渠明明從書店門口出來,看見了蹲坐在那里的周澤,也跟著一起蹲坐下來,抽出一根煙,遞給了周澤。
周澤點燃,吸了一口,微微皺眉,這味道好重,但抽起來卻很得勁。
「煙草是我自己種的,經過特殊培育出來的,甚至連煙嘴都是我自己設計的,抽這個,有清開靈或者板藍根的效果。」
「抽煙還能強身健體?」周澤拿起點燃的煙放在面前看了一下,又抽了一口,「還有么,給我來幾箱。」
「呵呵,沒這么多,現在葯材貴了,而且這個成本本就很高,著一根煙差不多兩三百吧。」
「也不貴……」
「英鎊。」
「嘶…………」
周澤有些好奇道:「你家是不是特別有錢的那種?」
「其實我家不算有錢,雖然在唐代就有了門楣慢慢傳承下來了,但當醫生嘛,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貴的職業,也就這些年錢容易賺了。
我那些叔叔和其他長輩們做的,包治百病的鞋墊,
能治療癌症的火療,
這些玩意兒,你聽起來可能覺得很無稽,但市場真的很好,不過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當初去我一個叔叔公司看看,他的公司正在開會,一群爺爺奶奶年紀的老年人聚集在一起揮舞著旗幟,像是那種傳銷組織一樣。」
周澤點點頭。
「所以,我覺得現在挺好,喜歡玩蠱蟲,就自己盡情地玩,喜歡玩游戲,就開一家網咖,偶爾負責給幾個達官顯貴出個診,幫他們調理調理身體,錢也不缺,日子過得其實挺舒坦的。」
兩條咸魚,
在不經意間,
找到了知己!
「對了,蠱蟲我已經在培育了,再過十八個小時就能完成了,到深夜時差不多就可以開始拔毒了,你那個女員工是僵屍,您也是么?」
周澤點點頭。
「今天真的是開眼了。」渠明明想開了,伸手居然主動勾住了周澤的肩膀。
周澤一向是很討厭有陌生人對自己進行身體接觸的,
有潔癖的人,
最受不了這個。
但他在渠明明手臂上聞到了一股清香,而且他的手很白,指甲修理得很是干凈,這是一個懂得干凈的人,真的像是插畫中的古代大夫名醫一樣,自身就帶著出塵buff。
哪怕你有潔癖,
但你還真的很難反感起來。
「我感覺我的生活又變得很有意思了,蠱蟲這方面,我已經研究得很深入了,你給我開了一個新的課題。」
「其實,我挺愧疚的,這個世界,可能你以前只能看見白的一面,它還有黑的一面,看多了,也並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的。」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風雨里追趕,霧里分不清影蹤…………」
一曲結束,賣唱小哥又換了一歌開始唱。
「唱得還可以。」渠明明說道。
「挺有滄桑感的,至少聽起來是這樣。」周澤說道。
「滄桑?」渠明明笑了笑,「他的鞋,他的那條牛仔褲,他手里的吉他,加起來都過十萬了吧。」
周澤愣了一下,
之前他還覺得賣唱小哥是出來賺錢的呢,原來是來體驗生活的。
同時臉上也是有些掛不住啊,在真正的富二代身邊,總感覺自己的眼光被鄙視了一樣。
「我也去唱一。」
渠明明站起身,拍拍手,走到了賣唱小哥身邊,旁邊還掛著一個麥克風,歡迎路人合唱,他會給你伴奏,但事後給一筆小費是必不可免的。
周澤在旁邊看著。
只是,當渠明明拿起麥克風的那一剎那,
周澤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很淡,但卻真實存在。
周澤目光一凝,丟下了周中的盒飯,馬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沖回了書店。
剛准備唱歌的渠明明見周澤竟然不聽歌直接走了,
顯得有些意興闌珊,把麥克風又放了回去,從口袋里抽出了幾百元,放到了賣唱小哥的吉他背包里,走向了自己的網咖。
而沖入書店的周澤推開門後就開始目光四處逡巡,
味道,
那股味道!
是的,
就在書店里,
越來越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