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孩子們走了,一開始只是一兩個孩子因為看見監護室里頭的情景嚇得哭了起來,隨後其他孩子也跟著一起哭。
雖然大部分孩子不知道為什么要哭,但跟著哭就是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張已經駕鶴西去了,這幫孩子是來哭喪的。
當然了,也沒人會對這些孩子有反感,他們畢竟還只是孩子。
周澤和老張兒子之所以笑,也是因為覺得這些孩子很可愛,是的,他們真的很可愛。
是老張舍命救下了他們,看著這些天真傻乎乎的孩子在面前哭著鬧著,也是一種享受。
年輕人頓時覺得自己父親的犧牲,是值得的,這些嬌嫩的花朵,確實需要大人們去呵護。
即將失去父親的傷痛和看見這些孩子的可愛,讓他又是哭又是在笑,情緒很是復雜。
孩子的父母們只能過來把自家孩子看住,然後一個一個過來對年輕人表示慰問,說了祝福,同時塞下了自己的名片。
年輕人都只是點點頭,回應的話語都是「應該的」。
對於老張來說,他是警察,為了保護人民生命財產安全而犧牲,確實是應該的,這是一種榮耀,也是屬於警察世家的光輝。
等這些孩子和家長們都離開後,監護室外的過道里,再度恢復了寧靜。
「餓了么」
周澤問道。
年輕人搖搖頭。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呢。」
「張峰。」
「嗯。」
「父親在前不久和我打電話時說過一件事。」
「什么」
「說他在家里保險櫃里放了一個筆記本,問我想不想看。」
「嗯」
「我當時回答說,想看,我覺得那里面應該是記載著父親這些年的辦案經歷和心得,對我來說是一筆很寶貴的財富。
但父親說,現在不准我看,如果哪天他不在了,可以看。」
周澤臉上露出了稍許驚愕之色。
「我當時沒覺得有什么,因為刑警這一行,早就對生死這類的東西不避諱了,父親也常常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周澤記得好像前陣子自己和張燕豐在一起時說過關於筆記本的事兒,
說如果張燕豐掛了,
可以留下個筆記本,
寫一點關於書屋和自己的事情,
到時候讓他兒子成為類似尋寶探險電視劇里的主角,拿著筆記本來找自己。
張燕豐那逗比不會真的這么做了吧
這他娘的不是自己咒自己死嘛
還有,你死了就算了,干嘛還把你兒子丟過來
讓他看著筆記本深更半夜時來我書屋觀摩
我這兒又不是開托兒所的。
周澤決定等老張徹底斷氣時,要跟他的亡魂好好掰扯掰扯,幫他帶兒子這件事周老板可沒這個閑心思。
之前有你不停地給我找案子我已經夠煩的了,別等你兒子畢業後我還得給他出謀劃策當保姆,他周澤又不是住在戒指里的老爺爺,沒那個閑工夫。
這時,周澤的手機響了,是安律師的電話。
「喂。」
「喂,你在哪兒呢,我有事情和你說。」
「我在醫院里。」
「好,我就猜到你在醫院里,等下,我停好車就上來。」
周澤起身,看了一眼仍然蹲在那里的張峰,沒再安慰什么,直接走了出去。
在電梯門口和安律師碰到了,安律師風風火火的樣子,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兒。
「怎么了」
「你看看這個。」
說著,
安律師把自己手中的監獄風雲遞給了周澤。
「看最後一篇文章,那個故事。」
周澤翻到了後面,找到了那篇文章,粗略看完全文後,他馬上又翻到封面位置,確認了這本雜志發行地之後,周澤當即深吸一口氣。
「你也知道那位」
安律師有些訝然道。
周澤點點頭,隨即道:「不過知道的不多。」
「我也知道的不多,是他叫我看這個文章的,然後我就本能地聯想到了現在。」
安律師伸手戳了戳那邊監護室。
「關在監獄里的那位,是躺在這里的這位的妹夫。」
「咦」
安律師眼珠子一轉,
「那看來是有戲了」
「我不清楚,也不知道。」周澤有些遲疑道,「因為他…………」
「因為他可能寫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女。」安律師接話道。
周澤點點頭。
對於這樣一個人物,周老板暫時還真不想招惹,因為不清楚對方的背景,但那支極有可能就是陰陽筆的鋼筆,大概率就在那位的手中。
常州之行讓周澤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地獄里可能有哪個大佬好像留意到自己了,畢竟自己在現實里,還真談不上是在韜光養晦,一些消息可能流傳進地獄,這也很正常。
但那種危機意識,已經在周澤心里出現,在這個當口,他真的不願意再去和監獄里那位扯上什么關系。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