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夜宵,
吃的是酸菜面,
許清朗下廚。
老許親自擀的面,筋道爽口,
撒上滿滿的蔥花兒,
堆疊上酸菜肉絲,
再淋一把臊子,
確實香味撲鼻,讓人看著就食欲大開。
翠花醒了,在看見安律師之後,她也沒有鬧,而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桌旁。
當周澤也坐上桌時,翠花多看了周澤兩眼,在她眼里,不是忌憚,而是挑釁。
周澤搖搖頭,真是個貨真價實的傻妞。
不過,周老板也注意到了,翠花的脖子上和手腕上捆綁著紅色的絲線,之前是沒有的,這一點周澤可以保證,因為自己之前戳她的時候,並沒有現。
毫無疑問,肯定是安律師加上去的,安律師就是安律師,哪怕是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該防備還是會防備的。
飯桌上的氛圍很壓抑,老許現在在減肥,雖然夜宵是他做的,但他並不准備吃。
再加上書屋另一個能正常吃飯的活人現在還在牢里頭啃牢飯,
一桌子團團坐的,
竟然清一色是進食困難的鬼。
安律師看了看周澤,
周澤搖搖頭。
彼岸花口服液,真的不多了啊。
眾人開始吃面,
一根一根挑著吃,
吃得極為文雅,
唯一的例外是翠花,
她大口地吃面,
然後大口地吐出來,
再大口地吃面,
再大口地吐出來。
飯桌邊眾人面面相覷,紛紛默契地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
本來就很難吃下去的食物,再見到這一幕,就更難吃下去了。
可以看出來,翠花吃得也很痛苦,但她吃得很賣力,像是吃了飯就得下田干活一樣。
到最後,
她還是把自己面前的面給吃完了。
放下筷子,
翠花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長舒一口氣。
「安伯伯,在地下可沒有酸菜吃,嘿嘿嘿。」
傻妞說著還樂了。
「翠花,你放心,我不會難為你,我會舒舒服服地把你送下地獄的。」
這一點,他和周澤商議過了。
翠花看了看安律師,最後,目光看向了周澤,道:
「安伯伯,他插我插了好多次。
在野地里,
在河邊,
在車上,
他沒事做就插我幾下,
好疼。」
「…………」周澤。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件事,就不提了,你記住,幫我給老四帶句話。」
「您說。」
「人在做,天在看,別以為當了巡檢,就能逃避得了上天的眼睛。」
安律師說得那叫一個一身正氣!
「安伯伯,四爺常說,你道貌岸然的樣子,最可愛了。」
「…………」安律師。
「行了行了,這件事,我以後會找他算賬的。」
安律師也非昔日了,當年逃出地獄成了過街老鼠的他,確實惶惶不可終日過一段日子,但這些年憑借著自己在灰色地帶的經營,雖然沒了官身,但也算是結交了不少香火情。
最重要的是,他掌握的很多信息和證據,會讓地獄里不少勢力忌憚。
除非那些勢力有把握一巴掌拍死他,否則還真不願意和他魚死網破。
馮四在地獄里當著他的巡檢,風光無限,但老安現在抱上了新大腿,
等這根大腿再長得粗壯一下,
再回地獄時,
他馮四算哪根蔥?
十殿閻羅都得靠邊站!
「不過,在放你走之前,你得幫一個忙。」
「四爺說,賊不走空。」
「…………」安律師。
「書屋里有幾個可愛的小動物,之前受了傷,需要你來幫它們治療一下,等把它們治療好了,我就讓你回去。」
「四爺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行了,不扯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能開始治療么?」
安律師已經放棄了繼續和翠花交流的打算,因為他覺得再繼續交流下去,他會忍不住直接掐死她。
「四爺說,人在屋檐下,不可以也是可以的。」
「猴砸!」周澤喊道。
小猴子馬上跳到了飯桌上,帶著警惕的目光盯著翠花。
「去她那里。」周澤命令道。
小猴子一步步走了過去,
翠花伸出手,
抓住了猴子的雙手。
翠花閉上眼,感受了一會兒,隨即睜開眼,道:
「這猴子……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周澤問道。
「這身體……」翠花皺了皺眉,「身體太奇怪了。」
搬山猿在追隨泰山府君圓寂之前,以自己的肉身為媒,將周澤剛剛滅殺的妖猴重塑,讓其得以重生,可以說,小猴子繼承了部分搬山猿的傳承。
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安律師沒事做就調制一些葯水幫小猴子調理身體,這體魄打下來,當真是夯實無比。
周澤對書屋眾人一貫是放養狀態,
自己每天就躺在那兒曬太陽,大家愛干嘛干嘛。
但安律師不同,他一直在為周澤以後的班底做著安排,任何可以借用的力量,他都沒有放過。
「可以復原么?」周澤問道。
「只能復原一點點,完全復原,我做不到的。」翠花說道,「翠花會被吸干的,四爺說,狗急也會跳牆。」
這意思就是說,
如果想讓我把自己榨干來恢復這條猴子,
她寧願拼命反抗。
「能復原多少就復原多少。」周澤說道。
只要給小猴子開個頭兒,等於是把水渠挖好,至於下面能否繼續引入水源,反而不是什么難題了。
翠花閉上眼,
從她掌心位置,